必要。但在对面几乎是乞求的声音下,他还是应了句“我现在过来”,然后打车去了医院。
病房外,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满脸疲惫,眼里全是血丝。江熠走过去,喊了声妈,她抬起头来,还没说话,眼泪就流了出来。
他的手被女人死死抓过去,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江熠整个人被拉了个踉跄 。女人哭着,语序颠倒地说她命怎么这么苦、父子俩出事了她怎么办,还对江熠说了很多句“对不起”,最后反复哀求他抽点血给弟弟,救救弟弟……
一开始江熠被母亲抓住手哭诉的时候,还不知所措地想要说点什么安慰她,听到后面,才明白母亲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过来了——她的小儿子居然和自己一样是稀有的阴性血,医院供应不足,正在从外面调剂,而自己,恰好可以满足他一时的紧急用血需求。
江熠有些想冷笑。
他慢慢把自己的手抽离出来,手腕已经被六神无主的女人抓出了鲜红的印子,但他浑然不觉,只直起身来拉开了些距离,对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江熠,你什么意思?!”母亲看着他那副一贯的油盐不进的漠然态度,心里沉了一下,语气立刻转为斥责,“那可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你平时再怎么不喜欢他,妈妈都没说过什么,但是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还要摆你那臭脾气吗!”
她说着,神情愈发不满:“已经这么高一个大男人了,怎么就没点男人担当,抽点血救人莫非跟要你命一样!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自私,我真是——”
不用想都知道她要说什么,无非是“白养你这么大了”“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江熠不想听下去,单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大概是他的眼神和气质都十分凌厉,这么人高马大地插兜站着,母亲居然被这个许久不见的亲儿子震慑住了,话音戛然而止。
“我又没说不抽,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对面一下子如临大敌,江熠倒是语气轻松,只不过这下连一个不善的眼神都懒得给她了。
他去采血之前,甚至还轻笑了一声,给欲言又止的母亲丢下一句:“那位弟弟可得好好记住我的救命之恩。”
等做完那些检测程序,又抽了足量的血,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学校应该在上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江熠计算了一下,快点过去应该还能赶上和郁衾一起放学。
抽完血,剩下的事就与他无关了,江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打了辆车去学校,还催促师傅开快点。
窗外街景飞驰而过,整个下午加晚上都没有进食的胃由于饿过头而传来一阵阵钝痛。所幸兜里还有一颗郁衾给的糖,江熠放入嘴里,咬破了外壳,这颗是水蜜桃味的,香甜的味道再次充满了口腔,胃里似乎也好受了一些。
司机师傅紧赶慢赶,在马上打放学铃之前把他送到了学校。江熠下车后用手机付了钱,突然弹出来一条新邮件消息,来自一个陌生的邮箱。
除了诈骗消息和办卡广告之外,平时没人给他发邮件。江熠莫名其妙地点开,内容只有一行字:“我是郁衾的男朋友。识相的话就离他远点。”
顿时,江熠的表情比在医院那会儿还冷,他攥紧了拳头,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是谁?谁会发这样的邮件挑衅他?
这个人不仅对郁衾居心叵测,还知道自己和郁衾的关系,甚至还不要脸地以男朋友自居……
他咬牙思索着,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个形象——之前赢了球就和郁衾搂搂抱抱的那个篮球队的家伙!
操,怪不得他第一次见到就感觉那个男的对郁衾另有所图,亏自己之前还信了什么直男的解释,任由郁衾和他混在一起打球……这他妈的就是个意淫郁衾的猥琐男!
他怒火中烧,恨不得马上把那男的揍进医院。
这时,手机一振,收到了来自相同地址的一封新邮件。这次里面附了一张照片,而江熠在看清楚画面的一瞬间,瞳孔紧缩——
照片上是两只十指相扣的手,很明显都是男生的,而拍摄者旁边的人不仅手臂出镜了,还露出了一点下颌和嘴唇。那熟悉的身形、穿得规规矩矩的蓝白校服、以及刻在脑子里的、郁衾每个五官的模样……江熠心里不愿确认,却也第一直觉就认出了,这个和人拉着手的是郁衾!
邮件里还有一句话:“都说了我才是他的男朋友,懂?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江熠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像是要把手机屏幕盯出个洞似的,反复看着那张照片,随即发现照片里还露出了课桌和窗台的一角——从角度来看,应该是两人并肩坐在教室的座位上,拍摄者另一只手持着手机、对着两人交握的手拍的。
难道是郁衾的同桌?
学校的放学铃响了,陆陆续续有大批学生往外走,校门口一时变得拥挤。江熠逆着人流,大步往教学楼走去,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就看见他满脸煞气地走过,步伐带起凛冽的风。有好事者认出了江熠,小声和同伴说:“大晚上的,他这是又去找谁麻烦啊?”
江熠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