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惜然一觉睡醒,已是晚上六点。
被子裹得太好,她热出汗了,一身粘腻。
她揉着眼睛爬起来,进浴室洗澡。
这里虽说是叫休息室,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平层。
卧室、厨房、浴室、洗漱间,衣帽间,该有的房屋设施它都有。
前段时间生病,她经常出现在这,衣帽间里渐渐也出现了她的衣物。
余惜然裹着浴巾到衣帽间换好衣服,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往外看。
贺承煊十指敲击着键盘,一串串英文流畅的出现在屏幕上。
她正准备大方走出去,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看手机,莫名转头看向休息室,正好撞上余惜然的目光。
“睡醒了?”他说着,按掉了电话。
“嗯,你不接吗?”余惜然伸了个懒腰,裙子的半袖顺着细瘦的胳膊滑下去。
“没有录进通讯录的电话,我都不接。”
他温和地回答。
“哦……”余惜然有点饿了,饿的时候想起营养餐都觉得还算能接受,“回家吗?”
回家。
贺承煊笑了笑,把邮件发出去。
“回。”
行车经过兴德宣,贺承煊叫了停。
“老陈,去买一份酒酿圆子。”
余惜然本来昏昏欲睡,听到这话,噌的抬头。
“不用不用,我去嘛。”余惜然双手抱住贺承煊的手臂摇来摇去,像只松鼠抱着松果。“我好久没花钱啦,让我花花钱呀。”
这是真的,除了给百里小裙打了三万块,她很久没享受过花钱的感觉了。
“我跟你去。”贺承煊作势要起身。
“不要你去啦,你去了又付钱。”余惜然撒着娇,“我也很有钱哒。”
贺承煊轻咳一声,说道:“去吧。”
“么么哒。”余惜然亲他一下,欢快的下车。
她要趁机买一个甜甜圈,在上车前吃掉!
点单时她报了贺承煊的名字,要求打包。
兴德宣已经被打点过,很顺利就安排好。
趁着打包的时间,余惜然拿出手机刷微博。点进悄悄关注,发现陆舒然早上发微博了。
倏然:竞赛加油,为奖金奋斗。
下面附了一个定位:华市第一中学。
陆舒然来华市了?
她不死心的点进定位,才确认真的是在华市。
“女士,您的外带好了。”店员双手把袋子递给她,余惜然恍惚地接过。
“谢谢。”
连甜甜圈都忘了拿出来吃,只想赶快回家。
躲进家里不再出来。
感应门在她靠近时自动打开,正迈出脚步,一个清朗的少年音在她背后响起,字正腔圆,吐字清晰,“惜然姐姐?”
余惜然顿住了,脚上像是被上了脚镣,一步都迈不出去。
她站着,门开着,仿佛周围都没了声音。
“是你吗?”
他又问。
余惜然僵着身体,不敢回头,也不敢答应。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听不出是否有怨恨的成分。
身后人绕到前来,果然是那张俊秀的脸。
他穿着梧桐馆服务生的制服,瘦了许多,面上隐着疲惫。
“啊,”她干干地回,“舒然,你怎么在这。”
见她并不热络,他轻声说:“来比赛。”
“是吗,加油。”
余惜然想补救一下,又没有经验。
"会的。"
陆舒然语气低下来。
纯音乐缓慢悠扬,盖不出身边陶瓷餐具碰撞的脆响和混合的人声。
“留……留个电话吧。”他说。
“你是不是要走了,留个电话吧?”
余惜然定定的立在原地,手上攥着手机。
他不恨她吗?
“不行吗?”
失落爬上脸颊,又被压下。
陆舒然举了举点单机,笑了笑,“那我去工作了。”
“等下。”
余惜然一急,堵在喉间的疑问终于脱口而出:“你不恨我吗?”
“什么?”陆舒然一愣。
“我……”
余惜然无措的退了一步,高跟鞋崴了脚,身体向后一歪——
陆舒然快步向前想扶她,却见她被一只手臂揽住腰,锁进怀中。
手臂的主人肃着脸,眼角眉梢都透着冷淡,薄唇紧抿,绷着下颌。西服质感高级,手腕处的袖扣闪着银光。
“走路不小心。”
贺承煊扶稳她,提着的心才放下。
“惜然姐姐——”
“小陆!你干什么呢!”经理见势不对,摇着胖墩墩的身材晃过来。一巴掌压在陆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