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城里有一个叫做林墨白的画师,专善画花鸟鱼虫,你可认识?”
临衍心头一震,表面上一派沉静如水,乖巧地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丰城里近日来了一群捉妖之人,他们身着绦紫se衣衫。使剑。你可认识?”
“不认识。”临衍一边答,又往後缩了一缩。他感到了一gu冷,却不知是因着佛堂门之门大开之故,还是老人的目光太过幽寒。
佛堂中的高烛还没灭,泥罗汉端坐在高台之上,金刚怒目,令人间的魑魅魍魉无处容身。老人拖着一条独腿,杵着拐,一步一步朝他走,边走边道:“最後一个问题。阁下到底何人?!”
临衍一惊,一gu杀气旋即而至。
狂风蓦然将木窗吹得阵阵作响,老者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临衍c起手边烛台就往他脸上砸去。此一砸落空,一方烛火照得独腿老人愈发面目狰狞,一如索命的厉鬼。
厉鬼浑然不惧烛火,临衍忙俯下身往香案後下钻,老者瘦骨嶙峋,一脸y鸷,c起拐杖便往香案下头捞。
桌子下头的空间太过狭小,临衍只感一震劲风拂过x前,此活脱脱一只疯狗,临衍一边躲一边大喊道:“老先生有话好说何必动手!”
他的声音太大,惊了外边的狗。
狗吠之声遥遥从院中传了过来,独腿老人倏然惊醒,一脸不甘,c起拐杖就往临衍身上削。临衍头大如斗,又被外间的狗叫扰得烦躁不堪,索x心下一狠,将那端方的香案一把掀了!
他就地一滚,连滚带爬爬到窗子边上,一把排开木窗大喊道:“救命!”
老者本以为他是个人物,不料他竟怂成这般。
狗吠之声与呼救声此起彼伏,老者愤而四顾,犹豫了片刻,不yu恋战,只想趁天亮前赶紧离开。他刚一推开门,却见一个小沙弥拿了个扫帚往这头冲。
小沙弥才有临衍的肩膀高,只见他拿了个扫把当棍使,一把长扫把竟被他舞得虎虎生风。小沙弥端起扫把便朝老人砸,老人眼疾手快,一拐头削向小沙弥的下盘,直将他撂得人仰马翻。
临衍不料这小子竟这般不禁打,一时无语。
老者眼看着天光大亮,不敢恋战,回过头sisi瞪了临衍一眼,旋即长袖一展开,化作了一阵黑风溜之大吉。
“你怎的不出手?我师父若知道你这般没用,定然会去找你师叔算账!”
小沙弥被摔了这一pgu,正惨兮兮捂着pgu喊疼。——我又怎知道你这般不中用,临衍心道,竟被一个身残老人一拐杖就给扫趴下了?
二人互相埋怨,各自嫌弃,不相为谋。临衍还没将那小沙弥扶起身,小小的佛院却又被人一脚踹了开。
原来不是那老者去而复返,而是一众官府之人拿着刀斧长棍强闯民宅。
众人簇拥着一个湖绿se衣衫的男子在小院中一字排开,此男子是章家大房老爷,他身後跟着虎视眈眈陈管事。
临衍心道不好,拔腿就跑,众人见了他,忙七手八脚直将他撂翻在地,五花大绑地一捆,塞了嘴,好不凄惨。
“大胆妖魔!”章大老爷大喝道:“你可知罪?”
什麽罪?罪在何处?又与我何g?临衍摇了摇头,陈管事将那塞着他嘴的破抹布扯下来,他喘了好几口气,道:“老爷我冤枉,你们说我偷东西也便算了,又说我是妖魔,这岂不是有些过分?”
“你还敢还嘴!”陈管事眼看又要扇巴掌,临衍仰头轻巧避过,道:“你们到底还讲不讲道理?!”
“是非曲直自有官府判断,你来我章家不过两月,章门接二连三遭此不幸。这样一想,原来我府上原来早有妖物藏身。”
“我不是……”
临衍还未回话便又被众官兵塞上了嘴。陈管事黑了个脸,愤愤道:“不是你还能是谁?!府上除了你还有谁是新来的?!你先害我家二姑娘x命,眼看东窗事发,畏罪潜逃,岂有此理!恰好府中来了两个明事理的大仙人,我们现在就将你捉回去,且看那仙人不会不一刀斩下你的狗头!”
也无怪乎章氏众人气势汹汹。
据闻今早太yan一出,便有两个“名门弟子”拜访了章家。这两个不足双十的年轻豪侠铁嘴一断,直道章家有妖气萦绕,似是被坏了风水。
章老爷思前想後不得其法,陈管事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想起了那个惹祸的小白脸,於是众人一经打听,掘地三尺,这才又哄闹着把临衍押送回了章家。
临衍被一群人推推搡搡地往章家後院里拖,他口不能言,黔驴技穷,好不凄惨。
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昨日还一起共事的小厮,今一见临衍竟从小毛贼又变作了妖魔,啧啧称奇,拍着大腿缩在一旁笑着看。
临衍哭笑不得,被众人按着往那湖绿se衣衫的男子跟前跪了,章老爷细细将他打量了一番,此人气质温吞,双眼黑白分明,倒还真不像谋人x命的妖魔。
陈管事将临衍口中的破布扯了,道:“你还有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