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城战端一开,整个东北地区都热闹起来。蒋介石接到陈明仁急电,异常震惊。共军的大队人马围攻四平,国民党守军只有2万人,而且大部为残兵和新兵。老蒋深知,四平的战略地位极为重要,一旦失守,长春、吉林将孤悬敌后,后果不堪设想。为此,老蒋使出了浑身解数,全力解四平之围。他电令杜聿明,下了死命令,限令其务必于6月30日以前解四平之围。在此之前,杜聿明几次想把华北战场上的第五十三军调入东北,蒋介石都拒绝了。但这一次,老蒋主动下令将第五十三军调入东北,归杜聿明指挥。为了给陈明仁打气,老蒋还亲自去电:“四平乃东北要地,如失则东北难保。斯时为吾弟成功成仁之际,望砥砺将士,严行防守。”考虑到远水难解近渴,蒋介石亲自给空军下令,全力以赴支援四平。为了保住四平,老蒋拼了!而此时此刻,身为东北总指挥官的杜聿明却病了,躺在病床上焦虑万分。刚刚在共军的夏季攻势里一败涂地,现在四平又危矣。四平一定要救,否则东北危矣。杜聿明强撑着病体来到作战室,将自己的副手、爱将加同学郑洞国叫到身边,商量解救四平事宜。他望着沙盘地图忧虑地说:“桂庭,四平必救,否则东北危矣。一切拜托了!”郑洞国甚是忧虑:“光亭兄,四平之围固然要解。可我军如果倾巢而出,南满共军必将乘虚而入,威胁沈阳,到时候我们必将进退失据。”杜聿明凝神望着郑洞国,沉声道,“是呀,桂庭所虑极是,这一节我己反复考虑过了,我们必须先扫荡本溪共军,确保沈阳安全,然后才能北上解围。”顿了顿,杜聿明又说,“我身体不行了,桂庭,只有你来挑这副重担,先南后北,先击溃本溪共军,然后北上解四平之围。”郑洞国点点头,随后又疑虑地说:“光亭兄,如此甚好!但关键在于陈明仁能不能坚持到我军如此。如果不能,则形势会急转直下,全局危矣!”“唉!也只能背水一战啦!”杜聿明无可奈何地说,“尽人事,听天命吧。赌注就压在陈明仁身上,成败在此一举!”6月20日,郑洞国亲自指挥刚到东北的第53军,兵峰直指本溪。……惨烈的巷战实际上是从15日凌晨开始的,一开始就血腥无比。敌军据守着四平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房屋,凭利死守,拒不交枪。陈明仁不愧为国军名将,资格老,脾气硬,当年抗战时就让日本人吃尽了苦头,十战松山、克复龙陵、回龙山,勇力天下闻名。而今,他以2万之众对付民主联军7万大军,同样打算上演一出壮烈的守城战。谢振国带领14团从城南攻入市区,自此陷入了艰苦的拉锯战,战斗打得相当惨烈,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房屋,都要付出相当代价才能夺取。攻坚的过程完全出乎谢振国预料,敌人的城防完全不像一只鸡蛋,而像一只铁核桃,从里到外都坚硬无比。突击队刚刚发起冲锋,就被来自楼内的火力纷纷扫倒,街上堆满了沙袋,战壕密布,还有铁丝网和陷脚坑,交通要道上还布了地雷、拉火手榴弹并架设了高压电网,交通阻绝,障碍重重。谢振国指示战士们根据攻打靠山屯的经验,采取逐楼爆破的方式,与敌人展开一楼一屋的争夺。
问题是这样的红楼太多了,而且这些红楼都是国民党军各级指挥部的火力点,视野开阔,射界通达,四处还有无数明暗火力点以及拱卫地堡。战士们在这些红楼前毫无遮掩,一批批爆破员和突击队员倒在冲锋的路上。而当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到达红楼下进行爆破时才发现,炸药往往只能炸开一个小洞,需要反复爆破作业方能凑效,而从缺口冲进去的战士们又要跟反扑的敌人展开近距离的枪战和rou搏。天亮以后,敌机蜂拥而至,呼啸着、盘旋着朝冲锋的战士丢下一颗颗高爆弹和燃烧弹,民主联军每扩大一块阵地,敌机就扩大一片轰炸区域,宁可炸成废墟也不给民主联军以落脚点。一团团白光拖着浓烟,从高空落下,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大量半透明的汁ye蒙着蓝色的火焰,不停地迸溅,一下子就能烧穿军装,蚀进皮rou。战士们完全陷入了火海,到处都是滚动的火球,汽油弹疯狂地燃烧,烤焦了胸膛,烤焦了心、肺、气管,留下一具具冒烟的尸体,有的只剩一条焦黑的脊梁,仿佛烧毁了的老屋的房梁。东北的夏日,白天格外漫长,从早晨4点到晚上8点,老天爷都为敌机开绿灯。敌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少则几架,多则十几架,发现一人一马亦打,对我军影响极大。敌机不但轰炸城内我军阵地,而且轰炸外围阵地,致使我军后续部队开进困难。敌机还空投了大量物资,使守敌粮弹不缺。浓浓黑烟笼罩着天空,黑烟里夹杂着无数碎屑,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覆盖了阵地,覆盖了废墟,落在人肩上,仿佛下了一场黑雪。四平战火犹酣,仿佛人间地狱,到处都是枪炮声,到处都是流血搏杀的场面。尸体堆满了街巷,血浆在烈日下缓缓流淌,然后凝固。整个四平城像是铺了一层红色的地毯,战况惨烈无比。尖刀营在次日就伤亡过半,开始不断的补充建制,到第五天部队打到市中区时,全团已经伤亡三分之一,谢振国那个时候已不顾一切地下到尖刀营,亲自指挥部队一寸一寸地向前攻击。6月19日,14团终于打到了陈明仁的核心守备区,这里是中央银行和市政府大楼,还是71军的军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