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陆离夜里穿得是一身青竹花纹的衣裳,没有平素简朴,反倒是不像之前,看着那般jian佞。看见与小满一样面容的夏至,崔陆离全当是没这个人,无视掉了。崔陆离:“三晋张狂,国夫人好歹是领了圣旨而来的,却被人私下派刺客刺杀。”“夫人,不若请军,直接入晋。”崔陆离站在屋外,注重礼节,知道是深夜,人特地背着沈笑语,并未进屋。但崔陆离,敏锐的闻到了驿站里的药味。余光有意无意的,看着厨房外的那堆药渣子。沈笑语披着衣裳。“之前那个歹人被我伤了小腿,明日无需挨个检查,cao练一番即可。”沈笑语之前那下,用了极大的力气,伤了这人的小腿经脉。他伤了腿又是翻墙外出,这腿明日必将严重了,迟早得暴露。?? 包围谢六的消息得来的很快,根本不需要第二日去寻府兵,这人当夜就到了跟前。谢六深夜而来,带着层层的重甲。巡视的更夫,将刚才发生的听闻,都禀告给了谢六。半点不差。这更夫说巧不巧,三更天时,更夫正在驿站门前,将屋里发生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四更天的功夫,就带着谢刺史到了驿站。崔陆离道:“早前听得三晋之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怎的一到赵国夫人来这三晋,就遭此横祸了?”“崔大人此言差矣,这纯色尚有瑕疵,优米尚有扁谷。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不过百姓口中,口耳相传的故事,总有贼寇,行不轨之事。”谢六煞费其事的道:“刺杀之事,发生在我三晋,我这个刺史自然要给,赵国夫人个交代。”谢六身后带着府兵,层层将沈笑语包围。“赵国夫人勿怪,夫人身份特殊,是殿下亲封的国夫人,当然不能让夫人陷入危险之地。”“那等贼寇,必当抓住,行极刑。”是从三晋军营调出来的府兵。府兵人数众多,将驿站围了个水泄不通。沈笑语:“多谢六哥照顾。”不容沈笑语拒绝,沈笑语的行踪,全被禁锢在了这个方寸之地,裴颜之也一样,不得方便,别说出去寻刺客了。谢六:“裴大人既与赵国夫人是一道来的,自然也该住在这驿站之中。”谢六:“时候尚早,便不叨扰。”谢六扬长而去,门从外面被锁上了。门里,裴颜之沉思片刻,“夫人屋子的虎符,可还尚在?”虎符虽是燕王给的沈笑语,但他到底没有穿上那身明黄色的衣裳,在沈笑语手里的虎符,若真用起来,也名不正言不顺,恐掀起血雨腥风。沈笑语看着墙角的药渣,道:“崔大人可出去。”崔陆离顺着沈笑语的目光,看向墙角,心中有数。一大早。夏至寻了新的安胎方子,要出去药铺买药,门口的府兵自然如想象中的一般,不会让行。夏至:“我家夫人生病,还请行个方便。”“生病就医,自当禀告刺史,请军中军医前来。”青二:“哪有这般道理,不准我等外出的?”青二眼见便要上前,与护卫的府兵打起来,沈笑语叫住青二,“六哥自是担心我的安危。这才不许我出入。”府兵:“夫人明白这个道理便好。”沈笑语:“可惜我这身上若再不就医,便是要命的事。”沈笑语的脸上放眼看去,全是触目惊心的红疹子,她刻意提起来衣裳遮住半边脸。“朝廷的诰命,死在三晋,对你们刺史来说,是个麻烦事。”“我与刺史本是一家,到时候延误我治病的罪名,也不知谁担着。”府兵见这些痘,脸上虽还是冷漠,但人却下意识的侧着半边身子,想要离得沈笑语远一些。沈笑语又一阵咳嗽,咳嗽得作呕。府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不知如何是好。“还……请行个方便……”
夏至忙跟在沈笑语的身后,也假装咳嗽,挠痒,“你还不放我们出去买药,是要你们全死在这吗?”府兵严肃。沈笑语看向为首的府兵,“我们身染疾病,确实不能出去害了人,不若大人替我们去买?”府兵为难,“我去禀告……”“我可以。”崔陆离与沈笑语一唱一和。夏至:“大人可认药?”崔陆离:“我家中虽不以医为正道,但也是出过几个良医,家中子弟从小学四书五经,也得学些医术。”“虽是皮毛,但写下来药方,我也能将药拿回来。”沈笑语:“崔大人愿意帮我们,自然是我等幸事,夏至,还不将药方写给崔大人。”“不过生了些红疹子,没什么大事,将药名都记下即可。”夏至一咬牙,将治疗红疹子和养胎的药,一起写在纸上。“大人只管一道拿回来。”崔陆离接过方子,匆匆看了一眼,折进衣袖里,“各位,还请行个方便。”崔陆离出了驿站。沈笑语从驿站楼上,看着崔陆离走向了闹市,身后始终跟着一列府兵。沈笑语所带的剿匪的兵,并不多,左右不过两千余人,在三晋之地反倒有些不够看的。夏至却担心沈笑语腹中的胎儿。沈笑语将手放在腹上,她们大胆,让崔陆离直接将虎符带出去了。“虎符失窃,这可是掉脑袋的。”“如今留在这里,这脑袋也是掉的。”沈笑语看着窗沿,这驿站虽然楼破,但门墙却干净得没有一点灰尘,没得人打扫,只能是蹭掉了。昨夜虽有一个刺客,但谢六若真想要沈笑语的命,再派刺客来就是。只能是谢六,不想让沈笑语查出来那个刺客。崔陆离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甩掉了跟着他的府兵,寻不到崔陆离,府兵只得回来为难沈笑语。“并不知晓崔大人去了何处。”“即便是谢大人来了,我也还是这句话。”谢六自然是来了,身后还跟着个老大夫。谢六不确定沈笑语是否是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