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晋安如今完全不屑于伪装,她想要将沈笑语微微隆起来的小腹踹掉。“碍眼。”戴着的假肚子,缓冲了晋安这一脚的力气。沈笑语的手,还是放在了肚子上,保护着肚子,导致被踹红了一片。“不清不白的东西,真以为谢家会愿意护你?”“且别说如今谢虞不在长安。”“就算谢虞在长安,他也不过是一个五品的少卿,在玉城王府,只配坐下等席座。”如今撕破了脸,晋安根本不顾那些体面。“之前给你脸了,胆敢骑在我的头上,还伙同锦衣卫诬陷我长姐?”“将她放在我的私房里。”晋安用私刑,侍从们都已经见怪不怪。晋安所谓的私房,其实是一间藏起来的暗室,这里面的牢房刑具,一应俱全。牢房里还锁着四头狼狗,一听到人响,便嚎叫起来。最骇人的,是四个半个人高的坛子。两个坛子里装着人。皆呆滞着眼,留着两行血泪,发髻凌乱,舌头已经被割下,只剩下一个喘气的力气。一旁的狼狗跟前,还有几截人骨。还活着,却不如死去。依稀可以辨别,这两人一个是玉城王府的侍女,一个大概是宫中的宫女。“还有两个位置,留给你与王满枝。”同为人,却可恶毒至此,难怪会将数十万人百姓的命当做草芥。晋安以为沈笑语害怕了,“制作成人彘后,一般的人根本熬不过三日,只有一个命大的,居然熬了几年。”“你猜她是谁?”晋安怒道:“和你一样的贱人,卑贱出身却还妄求正妻之位。”王满枝的姐姐。“不知道砍掉手脚,你又能熬过几日?”就在晋安怒要拿起刀的时候,外头的牢房被人推开。玉城王来了。玉城王看了一眼屋内的晋安,同样也看到了沈笑语。“父王。”玉城王扫视两个人彘的脸,见没有自己想要的人,便问晋安道:“父王新收的小妾呢?”“她嘴里不干净,在池塘里吃泥呢。”玉城王对于晋安做的事,见怪不怪。只看向沈笑语,吩咐道:“尸身不要留在玉城王府,免得日后走漏消息,影响了你与谢虞的婚事。”“如今你长姐与太子,都还心有隔阂,不要步后尘。”玉城王根本不管,晋安与太子妃想要杀谁。牢房里,只有一盏油灯,忽闪忽闪。晋安挑选了一把最长的尖刀。“如今谢虞不在长安,景赋丢了官职,锦衣卫的众人,都忙着寻我姐姐错处,根本没人能够顾得到你。”“没有人会来救你。”沈笑语吐掉口中一口血水。“现在关头人人自危,你杀掉我,就不怕引火烧身吗?”“只要圣上还在,玉城王府的根基便无法动摇。”晋安:“你以为玉城王的那些银钱都给谁了?”“那些都是圣上和太子的仙丹。”“浮游岂可撼树?”晋安看不起沈笑语,任何人命,在绝对的权势面前,都不值一提。“刀钝了。”沈笑语提醒道。
刀身上的缺口,是之前那个宫女身上的硬骨头,留下的。她厌烦的将刀丢在地上,抽出另一把新刀,磨刀开刃。晋安:“在玉城有祭祀的习俗,每年都会选妙龄女子,供奉在祭坛上,由城主亲自持刀,以求来年的牧草丰盛。”“用来祭祀的女子,自小就是我与长姐选拔。”寒光抵在沈笑语的脖颈处。“我们讨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争不赢我的。”沈笑语:“郡主好似太自信了。”“我来之前,便已经告知了锦衣卫众人,玉城王府要抓我。”晋安看了沈笑语一眼,手里的动作没有停。“死人不可开口说话,也没什么公道。”牢房门再度被打开,晋安本以为是玉城王又有事要吩咐,转身,发现却是嫣脂铺的青铭掌柜。青铭见这一幕,脸上丝毫没有慌张之色,高扬着语气道:“晋安郡主,这是我们胭脂坊里的珍宝,今日特地给您送来。”青铭自从得知了崔陆离的信,便从胭脂楼里将镇楼的宝贝拿了出来,脚底跑冒烟,这才寻到这间牢房。即便他表面不慌,其实鞋子都跑掉了一个。“前朝皇宫里的鹤顶红,海里的千年神gui做的玳瑁,还有西域三百高僧来的嘎巴拉。”“凡是这世界上的珍贵玩意,只有郡主才配得上。”这套说辞,令晋安郡主生疑。“玉城王府什么稀世珍宝不曾有?”青铭忙道歉:“小的逾越了。还想拿着这些东西,给郡主讨个喜,却让郡主不快,我该打。”作势,要抽自己的巴掌。晋安看向青大送来的珍宝,早前这珍宝,胭脂楼并不外卖。刚低下头,要查看真伪。青铭便一闷棍,敲在晋安的脖子后。晋安想挣扎,只两眼一闭。青铭能平安进来玉城王府,还寻到沈笑语,是因得沈笑语早前便留了人手。青二从暗处现身,一道的还有几个叔伯。沈笑语为这一日布局,已经很久了。凡是长安城中的勋贵,只要找做工的,便有沈笑语的人。更别说,隋叔在蛮子街谋划多年,谁家没得个沈家军出身的老奴??? 赢了青铭解开沈笑语身上的铁锁链,“若是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都不好如何和夏至姑娘交代了。”“晋安没有真的伤到我。”若非需要伪造流产之状,沈笑语本无需如此狼狈。“晋安能忍到今日,已经是侥幸。”幸亏太子怕晋安生事,将她拘在了东宫,不然从沈笑语跌入池塘开始,已经入了这瓮。沈笑语未没打算离开牢房,不过取下自己的假肚子,让青铭带走,然后又将一壶子的血红色,倒在了自己的衣裙上。不论真伪,光是看起来就触目惊心。青二:“姑娘放心,大理寺的官差已经满城找姑娘了,不过一会便会到玉城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