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渐浓也不想惹一身麻烦。谢盏今日是逃不过一顿家法的,谢家的家法在祠堂,沈笑语拉着之前得罪她的谢家门房,又换了一身衣裳去的谢家。闹了昨夜那一出,这些婆子没有一个敢为难沈笑语,沈笑语畅通无阻,走到了祠堂。谢盏跪在祖宗祠堂前。今日谢二爷在当差,谢家二夫人向来上不得台面,谢家二房竟未来一人。沈笑语去时,谢盏已经挨了一鞭子。鞭子打在背上,皮开rou绽。光是一鞭子便是此等惨状,沈笑语想起来谢虞后背那些伤,若是挨得那几十鞭子,不知道得疼成什么样子?“老祖宗,还有一事要请老祖宗做主,”老祖宗:“既没喝你的改口茶,你也无需委屈叫我祖母。”沈笑语确实没叫。沈笑语今日穿着一件湖绿色的袄子,头上戴着一对吊着翠玉主子的金步摇,连脚上穿着的鞋子,都是金丝的绣花鞋,在这祠堂里成为了唯一,靓丽的风景。“你这是穿得什么?”谢家老祖宗看着门房,门房只差抱着老祖宗的腿,求饶了。老祖宗看的心烦,指责道:“祖宗祠堂岂能是你这等人,能进的?”也不知骂的是谁。沈笑语还未被写在谢家的族谱上,确实不是谢家人。沈笑语假意将自己的手放在肚子上,将话统统收着。“我确实不能进,但我肚子里这个能进?”“昨日夜里这门房将我赶在门外,差点冻着了我肚子里这小人。”“还请老祖宗同意,将这门房赶出谢家。”?? 管家老祖宗知晓沈笑语的来意,眼皮都没眨,“不过一个刁奴,何须闹到祠堂里来?”“老夫人,小的知错了,还请给条生路,我是谢家的家奴啊。”沈笑语顺势道:“这刁奴说是老祖宗的娘家人,老祖宗明明是清河崔氏出身,怎的有这种为奴为仆的娘家亲人?”沈笑语三言两语,将火头领到自己身上,连谢盏那点罪名,都变得不那么气人了。估摸着时间,沈笑语看向谢盏,故作惊讶的道:“不知道今日,老祖宗打八姐姐,是为的何事?”秀厢和乌苏在谢虞未成亲的时候,便一直在老祖宗跟前侍奉,如今谢虞不在家中,没事又陪侍在老祖宗身侧。乌苏指桑骂槐。“自然是私相授受,闹出丑事。”沈笑语冷声:“这里哪有你一个二等侍女实话的份?”“我这两个人,是给谢虞留房的。”沈笑语不怒反道:“老祖宗,留房也得等夫君回来,开了脸才算。”如今谢虞不在家中,留着两个通房也没有用处。老祖宗挥手,将乌苏和秀厢都赶了下去。沈笑语跪在蒲团上,“私相授受这罪名,该罚的是我,不该是八姐姐了。”老祖宗看着沈笑语那肚子,气不打一处来,平素沈笑语就处处与自己作对,今日居然还主动寻上来了。“你当我不敢?”若非没卸了肚子里那货,这鞭子早就打上去了。沈笑语道:“老祖宗,我这里有两封信件,一份传言是红楼的花渐浓姑娘,写给裴家公子的,而另一封则说是裴家公子,写给八姐姐的。”“孙媳眼拙,不知怎的,这两封信瞧起来,怎么字迹一致,须得寻个有能者,必定能瞧出来个仔细。”“我来。”声音从身后传来。谢大人从大理寺里一路跑回来,身上的乌纱帽都歪了,“母亲,我在大理寺里近二十年,最初便是做的便是查看证物的小官吏,让儿子来辨别是最好不过了。”“必是朝堂要官,这般行为成何体统,御史的本子掺到你兄长那,白给你大哥找麻烦。”谢家二爷来了,今日这谢盏肯定是动不得了。谢大人心疼谢盏,来了祠堂先是查看了谢盏的伤口,护住谢盏安慰道:“囡囡别怕,爹爹在。”“儿子不孝,不会教女,今日该我替小八领罚。”沈笑语递来信件,“此事还有蹊跷,二伯不若先看看证物。”谢大人光是做大理寺卿,便已经多少个日月,这证物的真假,不过一眼的事。
谢二爷不忘与沈笑语道歉,“多谢小九媳妇。”这般父女温馨的场面,沈笑语向来是见不得的,一见便会心酸。“七姐与八姐,都是夫君的姐姐,自当上心。”也算是替沈笑语做件事,给谢二爷留个人情。谢二爷:“母亲,这是伪造的信件,是一人所写。”谢家老祖宗惯来是不喜欢二房的,所以谢袖哭着来告状的时候,没做多想便信了,且这谢盏带回来不发一言,根本不做辩驳。“那你说说是何人伪造?”如今这祠堂里不再需要她了,沈笑语退了场。小满看着沈笑语垂着眉眼,“姑娘可是想起来了威武侯?”人人都有父亲,或严厉,或偏爱,或父慈子孝,或剑拔弩张。唯独她没有。在守关将士的大爱中,唯独亏欠的,是家中的小爱。沈笑语:“往事不可追,来日犹可期,陷于过去,不若抓紧手中有的。”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让谢虞能够平安归来,才是要紧事。“姑娘豁达。”小满:“夏至方才差人来说,做柿饼的人,确实是姑娘猜到的那人。不过知晓踪迹的,只有他一人,且如今他眼疾严重……”小满摇了摇头,光是想着那残酷的景象,便令人发指。“那孩子嘴中被人拔了舌,不能说不能看,但还能听,尚且也能写几个字。”“夏至在想法子医治,看能不能救他的眼。”竟然拔舌?沈笑语撑着墙,一阵反胃。“所有药材,凡是能救他的,都由沈家提供。”沈笑语平复了心情,道:“去婆母那一趟。”谢首辅与谢夫人是皇帝赐婚,夫妻年纪差的多,又有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庶长女,说是夫妻,不过是举案齐眉的表面罢了。大多时候,谢首辅是歇息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