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易主,这囤粮的事情也没有中断。也因为沈仲柏出事,这些粮食没有运出,所以没有败露。“这从中必还有桥梁。”能将这些粮食运到蜀地,自然需要商队。小满想起来,一拍手,“姑娘我知晓了,是镖局。”“沈家商行,除了自家运货的商队,联系起来的,便是一家镖局。”沈笑语起身,从书架中拿了镖局的账本。账本上记载着,镖局今年的运镖,最近一次在正月初九,也就是六天前。目的地,正是蜀地的汉中城。一翻。掉出来一张小诗。抄写的是诗经里的一首小诗。“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小满的手伸出来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羞红了脸。近来小满确实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到了男婚女嫁的年纪了。“是我之前忙着自己的事,倒是忘了给你们相看了。”沈笑语将小诗递给了小满,“待这阵子的事情忙完,会给你许配人家,到时候看上了谁家公子,便来告知我,自当给你厚嫁。”夏至:“姑娘,我只想一直陪在姑娘身边。”小满将纸条揉成团,攥在手心里。“我也一样,会一直陪着姑娘。”虽然有了喜欢的人,但小满从未想过,离开沈笑语自立门户。沈笑语:“小满,我总不可能拘着你们一辈子。”终究是要将她们放出去嫁人的。两个侍女白了脸。“姑娘要将我们赶出去?”夏至不肯走,“若非姑娘,我们早就被卖做贱籍,不论小满如何,我此生是必不会离开姑娘的。”小满嘴巴微张,“姑娘……便饶了我这一次。”沈笑语叹了口气,“我并非冷酷的主子,只是近来多事之秋,不可随意放松警惕。”“你也帮着我做了这般多的事,想出嫁,自然许你。”“不说这事了,明儿一早赶早去一趟镖局。”沈笑语躺在床上,快要睡着,又想起来小满那首小诗。诗上的字迹是写的极好的,一看便是从小练字的。小诗有几个笔画的字迹,有些眼熟,像谁刻意隐藏了自己原来的字。但愿是自己多想了。夏至听到沈笑语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姑娘又梦魇了?”“可要给姑娘点安神香?”舒缓的香气沁人心脾,夜里沈笑语又梦魇了两次,皆是梦到谢虞遭遇意外。一大早天还是黑的,沈笑语便一人坐在了梳妆台前。天方才微亮。夏至起榻,惊道:“姑娘昨夜未睡?”“不过是想起来些事,心中不安。”镖局上挂着个行南北的牌匾,镖局的人起得早,整个街道上的鸡刚刚鸣叫,镖局便开门了。比镖局更早的是沈笑语。“姑娘!”镖局早起开门的人,正是青二。青二又比先前健壮了不少,如今一身的腱子rou,一看便是个好手。青二:“姑娘请。”镖局门里面养着一排的鸡,鸡上又养着一排的信鸽。见到来人,鸡和信鸽都叫个不停。青二威胁,“再叫就吃了你们。”
信鸽都是满的。未曾放出去。青二:“近来城门查得严,走商的人出不去,城外还有射鸽的神箭手,想是不许我们与外界传递消息!”沈笑语:“里面的消息走不出去,外面的消息自然也进不来。”因祸得福。“可曾查到蜀地往长安的那些百姓,都住在哪里?”青二:“去年年底还见过顾家人,如今都寻不到了,不知道被藏哪里去了。”说起来青二也有些愧疚。“我办事不利,未曾做到替姑娘分忧。”沈笑语摇头,“怪不得你,之前我们能从东宫的手里讨到好处,是因得他们未曾将我们看在眼里,放松了警惕。”“如今他们步步紧逼,消息自然锁的紧张。”青二:“顾家人没有下落,但晋王倒是有了些消息。”“之前一直排查,长安城那些没有人居住的居所,却独独漏了一个人的院所,不曾查。”沈笑语眸子微垂,青二未曾查的院子。“可是沈家自己的商行?”“是。”不成想灯下黑。青二:“有几处确实有嫌疑,但具体晋王的踪迹,还未曾找出来,待兵马司的人放松搜查,我会挨家挨户的敲门搜寻。”“姑娘可要着些急?”青二以为沈笑语来此,是要寻晋王踪迹的。沈笑语摇头,如今晋王寻不到踪迹,说不定还是个好事。“我今日来,是见镖局的镖头的。听闻你拜在镖头名下,当了徒弟?”青二挠着脑袋,“姑娘就莫要取笑我了,我也就学个皮毛。”镖局里的总镖头,曾是禁军统帅,不过是早年间被家中牵连,变成了白衣。总镖头也算得上沈笑语的故人。曾是威武侯的兄弟。总镖头脸上有一道大疤,脸上被横空劈了这么一刀,看起来凶神恶煞。总镖头:“青二,一大早上你嘀嘀咕咕什么呢,惹人清梦。”汉子身高两米二,出门的时候都得弯着腰,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不见嘴,只听得见声音。“近来不出镖。”青二解释:“总镖头,这个是姑娘。”“看来叔伯是不记得我了,我是沈家的姑娘,沈笑语。”汉子走到沈笑语跟前,要弯着腰才能看到沈笑语。“这……”“威武侯娶白玲珑了,生出来个这么小的姑娘,连斧头都拿不起来!”镖头从上到下,打量完沈笑语,想起来沈笑语小时候,“不对啊,你小时候体子强壮,如今怎么弱不禁风,看起来像是个小孩子似的!”总镖一边说,一边拍打着青二的身子。青二如今倒是和总镖,走了一条路子。青二无奈镖头这嘴。“师父,姑娘如今是谢家新妇,哪能像从前那般。”“最讨厌那些文人,既已经做了谢氏,何必到这等镖局脏了鞋,不怕你夫家怪罪?”听闻沈笑语嫁人,不镖头对沈笑语颇有敌意。“走走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