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你再睡会儿,我早上赶飞机。”
尤珉月半张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呼吸绵长,心跳平缓,一动不动的,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尤珉月睡眠浅,周京知道她是醒着的,而她顶讨厌尤珉月不理她,那种感觉比一刀刀片她的肉还难受。
眼里闪过抹阴翳,周京往那可爱的莹白耳垂含着咬了一下,手往上笼住了一侧圆润的美好,在感受到怀里胴体发僵时,压低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威慑。
“要是敢不接我电话,我就从西北飞回来弄你,听到了吗?”
尤珉月在黯淡的晨光下睁开双眼,声音平淡,被长眼睫掩着的眼底藏着厚重的恨与解脱。
“听到了。”
周京的心情很快变得晴朗起来,笑意满溢出来,将脸埋进尤珉月散发着冷香的后颈、脊背,锁着她腰的手再次收紧,恨不得把尤珉月揉进她的身体里去。
“乖——再给抱一下,爱死你了。”
往后周京的时间都比较碎,去一个来月就放个两天假,每次都不辞辛劳地飞回北京,她人一去西北,就叫尚秀文帮忙照应着尤珉月。
时间久了,尚秀文对尤珉月的情感慢慢的也变了质。
尤珉月这人性格虽然冷,不爱跟人走得过近,但对身边人都挺好的,人正直、专业且勤恳,家世又清白,怎么看都是一五好青年。
品着品着,倒觉得周京实在配不上她。
且说学历,人正儿八经一协和硕士高材生,周京呢,成绩一直吊车尾,高中毕业就进部队了,虽然在部队里也有书读,但终极是跟尤珉月没法比的。
再看家世,周京爷爷辈出了个老将军,父辈从商,富得流油,但人小尤同志父母都是备受推崇的正当职业,一个公务员,一个人民教师,人还靠自己考进了市公安司法鉴定中心,工作稳定、体面、薪水高,靠自己的专业在单位站稳了脚跟,并不比周京差到哪儿去。
晚上尚秀文约了尤珉月吃饭,在一家味道做得很不错的淮扬私房菜。
饭才刚吃,尤珉月的电话就响了。
尤珉月的动作顿了一顿,但看都没看一眼手机。
尚秀文眼底闪过被打扰的不悦,但被那柔和的灯光一照,还是温良且善解人意的模样。
“不接吗?”
猜也不用猜,肯定是周京打过来的。
这次周京离开北京是去做一个保密的军工项目,至少要在黔南待够五个月,受着严格监管,摸到手机的次数屈指可数。
一断联系那还得了?
周京想时时刻刻掌控尤珉月的信息,她在哪,干什么,和谁在一起。
但尤珉月完全受不了她不分时间、不分场合打过来的电话,但她不敢不接。
上个月她故意把手机放在客厅,人进书房看书了,周京足足打了五十通电话,在第五十一通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第六感已经预感不会有好下场,但手机突然的震动还是把她吓到了,手指无意间触碰了一下,周京的声音即刻传了出来,透着耐性散尽的阴翳、专制的命令。
“宝贝儿,门口有个快递,你去拿进来。”
眼皮跳得很厉害,尤珉月想把自己蜷成一团,因为胃部痉挛着,作呕的冲动如此强烈。
她痛苦地低了头,血色尽数褪去,只剩下苍白的色调。
恶鬼一般的声音催促着她,“宝贝儿,别让我说第三遍,去拿。”
她麻木地按照周京的命令把跑腿放在门口的东西拿了进来,拆开了。
听到动静的周京又下达了下一个可怖的命令。
“把这一串全部塞进去。”
“不”
发干发涩的喉咙里挤出沙哑残破的声音,她的反抗彻底点燃了周京的怒火,听筒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不知道周京在那边踹倒了什么东西。
即使相隔千里,尤珉月的心脏也被吓得骤然瑟缩。
周京的声音裹挟着风暴,冷酷暴戾。
“现在,立刻,马上,我要你脱。”
尤珉月的手抖了一下,难堪地闭上了眼睛。
那些串在一起的东西竟可以有着不同的频率,全都被远程控制着,尤珉月哭到崩溃。
“开视频让我看看你,今晚的事就翻篇了。”
诱哄的声音绵里藏针,周京看似是把选择权给了尤珉月,但尤珉月根本就没得选。
从那之后,尤珉月再也不敢在非工作时间不接周京的电话了。
“宝贝儿,听听你的声儿——”
周京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压得低了的声音透出成瘾患者犯瘾时的疯狂和缠绵。
“在吃饭。”
尚秀文停了筷,捏着右手食指的第二个指关节,上面被纸划出来的痕迹已经淡到看不出来了,这会儿却隐隐泛着刺痛。
她看着尤珉月眼色收敛的模样,清隽而秀丽,犹如雪山之巅远离世俗、不争不抢的雪莲,自有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