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圆场,“明年大家出国的出国保送的保送,班上剩不下几个人了,也就聚这一回。”
她说得也是实话。他们这样家庭的孩子,父母大多早早就为其谋划了出路,本来一个班上也没几个人,高三光出国的就有一多半。很多人早就连高中的课程都在家里自学完了,来学校只是走个过场,拓展人脉的。纪归合之前没考虑过这些东西,被楚君故一说,才看一眼顾岐。
这个学校里的人都是人中龙凤,全是天之骄子。但是顾岐一直稳坐在年级地搬到主角的身边去了。
“哎,顾岐。”纪归合搬桌挪椅的动作不小,教室里被他搅动出一阵骚动,他没往心里去,一边哩哩啦啦地拖桌子,一边轻声细语地和主角搭话,“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桌子下面放试卷的收纳盒一起搬过来啊?”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场景,有着再普通不过的情节。可是系统在纪归合身边用咏叹调的语气抑扬顿挫地烘托背景:就像无数动人心弦的galga一样,命运的齿轮从这一刻开始转动了。
顾岐习惯沉默,可纪归合真的很锲而不舍,在小组讨论的时候见缝插针地让顾岐给他讲听不懂的错题,仿佛对学习怀有偌大的热情。他把下巴压在顾岐的手肘上,看他修长的手指流畅又优雅地解题,像杀伐果断的将领,知识是他最锋利的武器。
“纪归合,”顾岐不爱理他,驱赶粘在脚边的流浪猫一样,“我的手麻了。”
“可是我喜欢枕在你的胳膊上。”纪归合大言不惭,“看得特别清楚,还省力气!”
“你问老师也是一样的。”顾岐嫌他烦,像甩不开的牛皮糖,还听不懂别人的言外之意。可是纪归合有800种理由,好像想方设法跟在他身边是件天大的事情。
“你讲得比老师好,不然这个位置我岂不是白坐了?”他笑眯眯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其他人都不懂得这个道理?”
因为其他人都不傻,不想被排挤。顾岐手下的动作凝滞片刻,整个人被磨得失去耐心:“拿来吧,哪里不会,我告诉你。”
你真好,你好厉害,你好聪明。这三句话是最常从纪归合嘴里蹦出来的,一般出现在顾岐被迫满足他的一些并不合理的要求之后。比如教他做题,陪他吃饭,带他做他不擅长的小组作业,必要的时候,他还当纪归合打发无聊交际的挡箭牌。纪归合简直把他当个好磋磨的工具,切切实实达到了物尽其用的目的。有时候这个人也会乍然醒悟,直勾勾地看着他,莫名其妙地发出让人匪夷所思的古怪慨叹。
“顾岐,”他说得饱含情绪,“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深情的语调说到一半就走开走形,他叽叽哇哇地又叫了好几句“要是没有你我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我都不知道没有你我该怎么活……”说得矫揉造作,顾岐受不了他,对着他的脑门来了一下。
“……你居然打我!”纪归合得理不饶人,“我要记你大过!”
他的抱怨和威胁根本没什么力道,也起不到任何震慑的效果。顾岐仍做他的事,纪归合自讨没趣,成了霜打的茄子。他蔫蔫巴巴地凑到后座的同学身边,小声替自己申冤:“你们评评理,我觉得小顾同志必须深刻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
后座的男生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笑了:“那你别和他耍了呗,谁知道他性格有没有什么问题?”他一说,周围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同学跟着笑,“纪归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对方说得不痛不痒,听起来却很刺耳。纪归合的表情一顿,他不太擅长阴阳怪气,语气平平:“你真没意思。”他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小顾同志还没死呢,你说这么难听,难道就很干净了?”
这个人被噎了一下,笑容收敛,显得很轻佻,看着没生气,表情却玩味:“看来有人要效仿项羽,心怀妇人之仁。”
“道歉。”纪归合的脸冷下来,声音也僵硬了。
“纪归合。”顾岐没有动,在纪归合身后喊他。
“道歉!”纪归合的语气更强烈。
“欸……”他还要说点什么,煽风点火,被止住了。
“哎哟,谁惹我们小纪生气了?”楚君故忽然像只小蝴蝶一样飘过来,手掌按在那个还要挑衅的男生肩上,“欺负小纪就是欺负我。”她说得轻盈,侧头看一眼那个同学,语气熟稔,“老林,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爱显了?”
这个男生叫林行知,他被楚君故一拦,立刻放低姿态,把手一摊:“我就是开个玩笑么,”他随意拂开肩上的手,没有被挟制的自觉,直接退了一步,大大方方地开口,“不好意思了,小顾同志。”他比了个投降的手势,“抱歉啊,顾岐。”这一句说得更真心一些。
“没事。”顾岐的反应比纪归合平静多了,一抬手就挪正纪归合的脑袋。
“你不要闹。”这句是对纪归合说的,声音很低,他们的身体靠在一起。顾岐的手贴在纪归合脸上,把他那张愤愤不平的脸转回来,一触即分,“听话一点,纪归合。”
“我没有!”纪归合不服,凑到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