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在她脊椎上的铁块那样忽然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呵……啊——”
她艰难地抓住衣领,一点点地扭头往后望去。
白发的咒术师正面带笑容地站在她身后,双手闲适地抄在教师制服外套的衣兜里,高大的身躯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你、你——”她哽咽了。
“您看——”五条悟平静地微笑着,“这才是威胁。”
静坐在另一厢的日车打从心底里舒了口气。
复议会最终还是不欢而散。相对于会议中爆发的质询和争吵,快散会时的争议也不过是附送的彩蛋。
日车持续地揉着额角:会议毫无进展。他原本指望能在这次言正案件流程,尽量避免再发生类似情况的。
“我最后有一个问题。负责案件调查的执行官的人选真的没问题吗?”一个来自岩手的咒术家族族长问道,“她不算东京咒术高专的人吗?”
“我们这边的人选是七海建人。”一直坐在席位上的夜蛾发话了。
“她是我的人。”日车从卷宗上抬起脸。
五条悟的目光好像从某个方向望了过来,他感觉自己的额角青筋又在跳个不停了,那种被什么给盯上的感觉让他如芒在背。
“这不合规矩,”加茂慧又一次开口了,“野良雪绯曾经是夏油杰的恋人,根据规避原则,她不能负责调查。”
“不止……”禅院杖一突然阴恻恻地笑了,“她曾经是那种人呢。”
他的话如同一根引信,座席上的咒术家族代表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日车皱紧了眉头。他慢慢地放下卷宗,双手十指相缠着思索起来。同时,他的余光总能持续地捕捉到五条悟的身影。某一刻他感到内心焦灼,衡量许久以后,他才平复好心情,郑重地说道:
“他们不是恋人。”
与窃窃私语的其他术师不同的是,东京咒术高专的人几乎个个都露出了极为震惊的表情,五条悟更是整张脸都朝日车转了过来。
太糟糕了,太糟糕了。就算是日车这种人,也不见得能忍得住面前的景象。
——“如果你想问的是野良君的话,我已经调她回奄美大岛去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暂时离开这里对她而言会好受一点。”
去年的交流会上,日车正是这么回答对方的。
他记得很清楚,在听到自己的回答以后,五条悟的脸上隐约多了一种或许可以被称之为失落的神情。
可他很快就用不依不饶的语气追问起日车来:“那家伙没这么脆弱。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
闻言,日车蹙起眉心。
“抱歉,我不了解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想插手别人的私事。但她现在是执行庭的人,有自己的任务和职责,我不可能把这些透露给你的。”
“可你难道不是她的上级吗?你就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感受?”
“这与你无关。”
日车冷冰冰地堵了回去。
“而且……我也不想莫名其妙地被你仇视。如果你只是接受不了野良君有别的同伴的事实,也许回那边桌上多喝点果汁更适合你。我认为野良君不需要什么安慰,正如你所说,她没有那么脆弱。或许想要安慰的不是她,而是你,五条君。”
五条悟没有回话,只是两眼张大地瞪他,瞳孔深处都发着亮。
事到如今,日车得承认,当时说话的自己实在是有点胆子太大了。
“啊,那个离岛的术师。”禅院直哉哼地笑了,“去年那时候也没有调查她呢。不过嘛,查了也没什么用。有的人一见到她,恨不得连魂都丢了。”
他端起茶碗一饮而尽,目光别有深意地望向东京咒高的方向。
“那种人还是驱逐出本岛的咒术界好了,”座席间陆续有人这么说道,“体内流着肮脏血液的琉球族不配与我们为伍。”
更广泛的附和声陆续迭起。隔着十几米之遥的地方,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相继在不同的座位上对着这群人发出冷笑。
“虽然——”
眼看人声逐渐嘈杂,一直安静的日车宽见倏然出声。他那双看起来总是发肿的眼睛在前排席位上逡巡,目光在掠过五条悟身上时稍稍停了停,又转回到自己手里的卷宗上。
“现在打断各位有些抱歉,不过,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议论我的执行官。”
他丢下这句话来,靠右而坐的一名禅院家的男术师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
“虽然执行庭存在的历史无法与各位的家族相比,但它的成立是术师与非术师共同努力的成果,也是唯一同时受术师和非术师信任的第三方单位。我们的存在不光是为了防止今后再有去年那样的大规模咒灵袭击非术师的案件发生,也是为了全人类的共同进步和发展。所以,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对我们的执行官给予尊重。”
“喔,那种女人居然也得意起来了吗?”禅院直哉笑嘻嘻地说,眼里闪着尖诮的光芒,“执行庭自己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