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不慢道:“阿棠是我朋友。”
深海生物和人类从来做不了朋友。
猜不透何晋江的转变,但好在经过这么一个话题,何晋江方才的怒意总算平息,陆长佩再次试探性的开口:“东西我自己去收拾,我不想让别人碰我的东西。”
何晋江想起他送给陆长佩的一些玩具,也没再限制他。
“那你可得收拾仔细了。”何晋江顿了顿,长眼微眯,“漏了什么,可就不好了。”
陆长佩看向他离去的背影,还是没有搞明白,何晋江究竟知不知道。
他扯着伤下床,屁股疼,腿也疼,后背上的伤也疼,好在自己身上还穿着不属于自己的睡衣。
一路龇牙咧嘴,打开门,坐上下楼的电梯,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好巧不巧,正是章喻。
章喻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俊俏的脸上挂着青色的眼袋,太阳穴处看起来淤青了一块,拳头上还缠着一圈绷带,看到电梯里是陆长佩,硬是把踏进去的半只脚伸了回去。
后面的队员道:“队长,电梯到了,不进去吗?”
章喻语气冷的似乎要杀人,他紧紧盯着陆长佩身上的伤和睡衣,却在跟身后的队员说话。
“你也想被开吗?”
队员自知说错了话,一句话也不敢说,像霜打过的茄子愣在原地,连带着陆长佩也愣在原地。
新来的章队长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怪人。
电梯缓缓和上,陆长佩透过缝隙对上章喻的眼神,这样在心里想。
组织的通讯器不见了。
陆长佩窝在何晋江卧室的沙发里,心情有点糟糕。
何晋江刚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坐在床上,朝他招了招手。
按照他的工作操守,他是得过去乖乖坐人身边。
但陆长佩现在心情有点糟糕。组织的通讯器不见了,现在何晋江的一举一动更是让他捉摸不透。
他不知道何晋江下一秒会不会杀了他。
“陆长佩。”何晋江周围气压下降,开口叫他。
陆长佩这才在犹豫中抬头,放下自己抱住的双腿,站起身。
赤脚落在地板,有点凉,身上的伤也伴随着这份凉意涌上来,他嘶了一声。
“怎么不穿鞋。”何晋江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
“没带。”
这是实话,回去收拾东西,陆长佩光顾着翻箱倒柜找通讯器了,只随手抓了点换洗衣物,谁还记得带居家拖鞋。
他又不是就这样跟何晋江住一块了。
何晋江起身,给他去鞋柜里拿了双拖鞋,弯腰放在陆长佩面前。
“不是让你别忘东西。”
陆长佩心里的不安与忐忑更甚。愣了一会,在何晋江的视线下穿上那双棉质居家拖鞋,低低地道了声:“谢谢。”
身上的伤还没好,陆长佩犹豫了一会,别扭着开口:“医生说要歇…”
“想什么呢。”何晋江打断他,淡淡问他:“睡哪?”
“啊?”
“里面?”
陆长佩算是听明白了,应了一句:“嗯,我睡沙发里面就好了。”
何晋江倒是有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了,“你觉得我让你住过来是让你睡沙发的?”
陆长佩垂下头,默默的道:“那我睡地板。”
“陆长佩,别装傻。”
这一句就像是对他私自联系组织的拷问,陆长佩连连否认,“没有。”
“行,那你睡地板。”那人甩完这句也不再说话,往床上一躺,灯一拉,陆长佩眼前一片昏暗。
他偶尔有点怕黑,是从前被何晋江父亲关在鱼缸留下的后遗症,现在心里又乱成了一团,整个人有点恍惚。
倒也没有矫情到要跟何晋江说什么,他摸黑往前走,腿撞到床,知道是到了床边。
然后就干巴巴地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床上的人踹了一张被子下来。
“谢谢。”陆长佩扯过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团。
“还挺客气。”何晋江冷哼一声。
“应该的。”
陆长佩闭上双眼,又感觉自己眼前黄灿灿地亮起一片。
他睁开眼,看见何晋江伸手给他开了盏夜灯。
心底一下有点乱七八糟,就像在海草沙拉里挤上了鱼子酱,又配上麻辣金枪鱼。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何晋江问。
“你不是开灯睡不着吗?”
“改了。”
陆长佩缄默不言。
何晋江语调上扬:“怎么不接着客气了。”
“谢谢。”
倒是客气的及时。
两人沉默了一会,何晋江一句冷冰冰的吩咐甩了下来。
“上来。”
不容拒绝的语气,谁知道这个人又在生什么气。陆长佩裹着被子站起身,像个冰冻鱼一样,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