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姜栗慢悠悠地嘬了一口水,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他,把对方震懵的表情尽收眼底。
看够了戏,他凑近了点,附在慕云帆耳边小声说:“怎么,你虽能怀孕,但也得遵循自然规律,一个人自然是怀不了的,两月之前你有没有那个?肯定有吧,那他就是孩子另一个爹!”
姜栗满满都是看乐子的心,自然没注意床上人眼底一闪而过杀意。
“羌族男子怀孕与普通女子不同,一般孕育七个月即可瓜熟蒂落,婴儿普遍轻小,容易早夭,你们产‖道本就狭窄,多发生难产。”姜栗见他懵懵懂懂不知情的样子,特地好心解释,“不过不用担心,有我在,你可以放心。”说完拍了拍胸脯。
怪不得自己这两月以来呕吐连连,食欲不振,经常腹痛,但运功之下并无异常,看来竟是因为这个。
“我要打掉它。”斩钉截铁,不容质疑。
“打掉?!!我刚把你救回来你就要去寻死?这不是砸我招牌吗?”
很好,煮熟的鸭子飞了。
见对方神色笃定,不似玩闹,姜栗慢慢坐正了身体,正色道:“打掉可以,但不是现在,你现在气血两虚,此时打掉只会一尸两命,先养着,十天,十天之后你若能修养好,我便帮你打掉。”
“如此,有劳了,诊费我一时拿不出来,过后一定双倍奉上。”
姜栗摆了摆手,出门看安胎药去了。
姜栗郁闷,好不容易遇见怀孕的羌族人,还没高兴起来,就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药费,我一定收你药费!”姜栗忿忿想。
慕云帆躺在床上,目光愣愣地盯着自己被扎成刺猬的肚子,他不相信,但是不得不信。
作为一个武人,基本的把脉运功疗伤知识还是有的,他右手把上左脉,确是怀孕特有的滑脉。
之前对生死没有什么想法,所以自己再难受,也并没有把一把脉去看看自己伤在哪里的冲动,只是觉得好累,活着很好,但死了也安生。
小腹绵绵的绞痛、刚才那位大夫的言语、自己把出的脉相都让他不得不接受他怀孕的事实。
那我是什么,是男是女,或者说什么都不是,是怪物?慕云帆痛苦地扶住额头。
一定要打掉,不能再和那个人有任何不清楚的联系了。
“对不起,不能让你来到这世间是我的错,你选错了爹,回去了再好好选吧。”慕云帆小声地嘟囔,生怕吵到肚子里的小家伙。
过了半个时辰,姜栗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了,随口说道:“感觉好点了吗,我给你拔针,拔完了把这碗安胎药喝了。”
“我好多了,不过既然不打算留,安胎药还用喝吗?”慕云帆很不想承认那碗药是安胎药。
“你说呢?我的大祖宗,安胎可不光是安你的胎,也是调养你的身体啊,你自己虚成什么样了自己没点数吗?你现在也就一口气吊着了,不喝的话你肚子里那位要把你折腾死的!”
姜栗手起刀落快速拔完针,用手感受了一下假性宫缩力度,点了点头,给慕云帆拢上了衣服,扶他起来。
慕云帆深知打胎得仰仗这位仁医,所以也就端过来药老实喝光了,喝完就开始干呕,不知道是苦的还是孕反。
“唉唉唉,可千万别把药吐出来,要不然还得熬一碗。”姜栗忙拍拍他的背,就怕他一股脑全吐了,不过还好,只是干呕,没吐药。
喝完药没一会,慕云帆才终于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折磨了他两个月的腹痛和孕反就像是关进笼子的野兽,消停了。疼痛是消失了,饥饿就来了,张牙舞爪地把他吞没,这感觉很神奇,毕竟他已经食欲不振近两个月,这期间慕云帆都快忘了饿是什么感觉了。
慕云帆慢悠悠坐起来,把这间屋子环顾了一圈,这间屋子设施并不简陋,床对面矗立着一墙的中药柜子,两者之前是一面八仙桌,两个楠木椅,窗上是新糊的窗纱,窗的旁边是一面三扇的山水屏风。
这应该是一个临时病房,估计是大夫家的侧房,专门用来收留像他这样的病人。
慕云帆披上衣袍,起身走了出去,就看到对面是烟火缭绕的柴房,中间的院子很大,院里尽头还拴着自己的小马,临近大门劈出一块地种植,有小葱和小辣椒,还有几种认不出来的中药材,很有生活气息。
但此时柴房可没这么岁月静好,姜栗治病救人一流,烧火做饭可谓是只通皮毛,小童也不咋地,毕竟没人教他。
慕云帆离开这么老远都能被呛到,快步走过去,差点没被柴房的烟给呛晕过去,“咳咳,阁下这是准备把柴房当柴火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