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映又收走他面前的空盘子。
施斐然注视着面前的空杯，包厢里灯球环绕，杯子随之变换颜色。
嫉妒最初不过是羡慕和崇拜。
施斐然也点点头。
诉他女儿，张硕硕在骚扰我的恋人。”裴映忽然道。
他必须要告诉裴映。
施斐然挑起眉：“那方总还真是能者多劳。”
施斐然掏出手机：“说吧，要画廊主理人微信，还是推新人的业界评论家？”
而且还没有仿到魂。
施斐然第一眼就认出这是谁的画。
施斐然站起来，想去跟那位女艺人打声招呼再走，方理突然不由分说地拽住他的手臂，走向包厢门口。
通常他不会喝不明不白的酒。
裴映点头。
施斐然被噎了一下。
抬手抹了一把脑门，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不是不冷，是热。
“你的画在我家里，”方理说，“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虽说天气回暖，但只穿一件衬衫，不应该在零度的室外感到热。
他转身打算回包厢拿外套，方理几步拦上来站在他面前，沉声道：“你想的。”
裴映说了一遍。
施斐然礼貌地表示自己不需要，让他们去别人身边扭。
施斐然认真过了一遍脑子，耸了耸肩：“抱歉，不感兴趣。”
“从哪儿找到的？”他问。
公益广告上线，不光好评如潮，几个正统新闻公众平台也转发了这条广告，相当于免费为他们做宣传。
方理笑了：“我。”
方理一直把他拉到会所门外。
像裴映的风格。
他对天发誓，他真不想。
他也直勾勾看着裴映。
吃完饭，又被拉到一间商务会所。
但其实只不过是那些年对裴映无意识的模仿。
但现在他脑子混沌，需要什么东西来压一压，于是条件反射拿起那杯红酒，一仰头喝干。
此刻，裴映直勾勾看着他。
施斐然抬手揉了揉眉心。
方理将他杯中剩下的洋酒倒进冰桶，添上红酒，做了个“请”的手指。
裴映说的很快，像在抢答问题。
原来不是他的错觉，那晚确实有人跟踪他。
“张硕硕跟踪我？”施斐然问，“你从这儿开始细说一遍。”
施斐然瞄了眼酒瓶，大致猜出是方理在电话中提到过的那瓶七十年份红酒。
方理没有回答，也掏出手机，划动几下屏幕，把一张油画照片亮到他面前。
特别想。
裴映眨了眨眼。
施斐然弯了弯唇：“你在陪酒方面挺有天赋，这里老板是谁，我向他推荐你。”
施斐然用指节叩了叩桌面：“你听没听见？”
方理看了他一会儿，抬手朝穿马甲的服务员打了个手势，对方转身拿来一瓶红酒。
红酒流进玻璃杯的声音被音乐声盖住——方理重新添满空杯。
然后弯下身捡走桌子上断掉的筷子：“听见了。”
人刹不住闸地往施斐然身上撞。
包厢门打开，呜呜泱泱进来一帮陪酒的美女帅哥。
团队凑一起吃饭，施斐然本来想不去。
别人都忙着和怀里的美女帅哥聊天，也没功夫看他们这边，自然不知道方理给他开小灶。
但拍这支广告的女艺人亲自给他打的电话，这艺人在业界算老前辈，呼风唤雨不说，最近刚拿下一个红血品牌的全球代言，施斐然确实还想再跟她合作，所以还是去了。
他已经很多年不画画，也很多年没看见过自己的画。这么盯着这幅来自他自己的画，竟感觉相当地陌生。
不过还是有没眼力见儿的。
施斐然指了指竖在玻璃柜上看热闹的金渐层：“以后别喂金渐层吃会飞的虫，有一天没吃完，虫飞到我床上来了。”
这回他
他抬手捏了捏鼻梁，看见方理还杵在面前，勉强笑了笑，伸手过去拍拍方理肩膀：“我真得走了，谢谢你……为我这么费心。”
为了避免看上去像他和方理打起来，他没有挣脱方理的手。
方理：“这么说吧，我有许多朋友。”
感冒了？
压在心里没有得到释放，最终发酵成丑恶的情感。
不穿外套，竟然不怎么冷。
金渐层突然跳到爬架下方，撞倒了玻璃柜里一个小摆件。
画布上是一只硕大到让人不适的眼睛，眼睛里有长着人脸的猫和长着猫脸的人。
“我见到一幅画，在我一个外行人看来，作者很有才华。”方理说。
他想回家见裴映。
“谢谢，我不需……”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侧过头，结果发现坐到自己旁边的是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