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
若非他拮据，何至于叫她出钱。
罗小义瞧出她不信，笑道：「是真的，嫂嫂既然会骑马，世子也到了该有马的年龄，给你们选一匹是应当的。」
他起初也意外，但伏廷说马都是她买的，全都是她的，有什么不能给的。
伏廷一手按住马额，看着她：「这马认人，我已两次抱你上去，它会记得你，以后我用不着的时候，你可用它。」
栖迟被他抓住胳膊，不明就里。
还未反应过来，她人已经坐在马背上。
后来和皋兰州里的官员们议事了一整晚，囫囵睡了几个时辰，便又来了这里。
却见她盯着自己，嘴角带着笑，似是揶揄他的意思。
伏廷转头朝远处望去，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女人。
却见他腿一跨，从马上下来了。
他握着她胳膊拉近，另一手搭上她腰，说：「踩镫。」
伏廷脱口问：「她呢？」
虽说拮据是天灾战事所致，那也是他的事，不是她的。
栖迟看着他，心里意外。
。
「听说了吗？昨日的马场可太热闹了……」
栖迟只听到一阵马蹄声，转过头，身跨高马的男人已经到了跟前。
伏廷本要说：那就想用的时候用好了。
栖迟意外，坐着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让我用你的马？」
说到此处，又不禁感慨：「嫂嫂真是我见过最识大体的女人了。」
他这回，应当是真没动气吧。
他看着，想着昨日的种种。
远远的，看到围栏边隻站着罗小义。
栖迟从窗内看过去。
看他模样，倒像是有什么好事一样。
栖迟一早起身，临窗坐着，闻言只是笑笑，幷未放在心上。
伏廷下了马，走近她一步，先朝那头试马的李砚看了一眼，才伸出手来，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朝外看了一眼，是两个洒扫的婢女在廊上饶有兴致地閒话。
那男人竟会有这安排？
他抹去眼前雪屑，手中繮绳一扯，往那头过去。
栖迟转头朝新露招手，起身添了件披风，领李砚出去。
栖迟虽疑惑，却还是抬起隻脚踩住了马镫。
罗小义领他们出顶阁，一路不紧不慢地穿过了别院。
天上若有似无地飘起小雪。
身陡然往上一提，是男人托起了她。
李砚闻言，从围栏边回过头说：「可我马骑的还不好。」
都传到这些仆从的耳里了。
昨日瀚海府出尽风头，那些权贵争相邀他去宴饮，皆被他拒了。
罗小义走至围栏边，停下说：「三哥说了，请嫂嫂和世子各选一匹当坐骑。」
新竖的篱桩，圈了一大圈，里面是一匹匹毛色光鲜的高头大马。
想到此处，她脸上不禁有了笑，轻声说：「我有车，不太用马。」
她点头，心说不选马不是为他好么，难道这也做错了？
其实他又哪里是气她，气的是他自己。
罗小义道：「怕什么，来了北地岂能不会骑马，我和你姑父都会教你。」
他一夹马腹，策马过去，勒停了问：「马选好了？」
罗小义一楞，接着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他嫂嫂，朝远处看了一眼，说：「嫂嫂说了，少选一匹便是给军中多一个骑兵，她只叫我给世子选个次的用着，她自己就不用了。」
耳中，却又听见一阵窃窃私语——
这别院挨着马场建的，他走的是条近道，穿过一扇小门，就进到马场里了。
这的确是伏廷的安排，昨天验完马后交代的。
……
伏廷握着繮绳，打马进了马场。
李砚被吸引，快走几步过去，手扶着篱桩朝里看。
罗小义来了，他刚好瞧见她自窗内露脸，便唤了一声。
这种场面，生意场上见识过多次，虽没昨日那么大的手笔，她也早习惯了。
心里倒是越发放心了。
他笑着说：「请嫂嫂和世子随我走一趟。」
栖迟还在想怎么又到马场里来，转眼就瞧见了一片围栏。
她心想：也好，料想灾后数年瀚海府都形同蛰伏，如今也该当扬眉吐气一回了。
随即又回味过来了，是因为她没选马，叫他心生感动了不成？
栖迟看了看那群马，猜测着那男人交代这个时的神情，竟也猜不出来。
「你没选马？」他问。
她远远地立在马场另一头，在看李砚试马，浑身罩在披风里，被小雪模糊成了一片红影。
罗小义早看见他过来，点头说：「给世子选好了一匹，他已去试骑了。」
他腿一动，站直，一手绕住马繮，一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