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和宋氏打定主意不管顾安雅的事,倒是躲得过去,可徐氏却是怎么也躲不过的。
大房没有主母,这件事必然要她来做主。
思索了片刻,徐氏沉声问顾安雅:“三丫头,你可知错!”
顾安雅却并不想认错。
或者说,她内心里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她时运不济,才没成事而已!
但情势逼人,眼下这个情形,她若是不肯认错,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责罚等着她呢,因而即便心不甘情不愿,她也是要俯首认错的。
“孙女,知错了,孙女只是一时糊涂,还请祖母饶恕我这一回。”
“一时糊涂!”徐氏听到顾安雅的话便炸了,“你一句轻飘飘的一时糊涂,就想掩盖了你自己做的丑事?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时糊涂,让整个顾家都跟着你蒙羞,文府上门来打我们家的脸,我们不能说一个不字,还要将脸凑上去给人家打,你一句一时糊涂,就完了?!”
“老夫人,老夫人求您宽恕三小姐这一次吧,三小姐只是太年轻了,不懂事,才会做下此等错事,害得侯府蒙羞,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管教不严,求老夫人再给三小姐一次机会吧,求您了”红姨娘见势不好,忙磕头哭求道。
然后,又去拉顾安雅,让她赶紧好好地给徐氏认错。
谁知徐氏却并不听她的话,闻言一声冷哼,指着她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你自然是有错的,我还没说你呢,她是你亲自教养长大的,她长成这副歪样,你以为你能逃脱责任么?你的账我早晚跟你算,现在你少在这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我没问你,你最好少说话!”
红姨娘最害怕的就是徐氏,眼下被徐氏这么一吓唬,还哪敢多言,忙用力磕头道:“老夫人恕罪,老夫人恕罪,贱妾多言,贱妾多言了,您别生气!”
红姨娘本意是想让徐氏消消气,却不知徐氏看到她这副样子反倒更加生气,几乎是咬着牙骂道:“你瞧瞧你那副诡媚样子,她就是从小跟着你学了这些,才长成如今这个德行,好好地一个女儿被你教养歪了,你以为你还能好!”
红姨娘一听徐氏这话似乎是有要发落自己的意思,心内不由一惊,害怕地望向徐氏,“老夫人”
“别叫我!”徐氏恨恨地拍了下桌子,众人均被唬的心头一跳,便又听她说道,“今儿我把话撂在这,顾家几代积攒起来的名声,可不是给你们用来败的,从今往后,倘或谁再做了有辱家门的事情,定重惩不饶,到时候,别怪我今日没有提醒过你们!”
沈氏听了徐氏这话,心想徐氏难道是打算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忖思片刻,忍不住问道:“娘,那今儿这事”
徐氏闻言,目光自房内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尔后才道:“二丫头婚事既定,大丫头和三丫头也该寻人家了,姑娘家大了就留不住了,这留来留去的,只怕倒要留成仇了!至于红姨娘她教养三小姐不利,但念在她生养三小姐一场,在三小姐出嫁之前,便先禁足吧,以后没我的允许,再不许出来!若三小姐再做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情,就都算在红姨娘身上,一个妾室而已,做了错事,侯府便是发卖了也使得!”
红姨娘听到最后,已经是浑身瘫软,吓得不行了。
妾室被发卖确实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举凡被发卖的妾室,无一不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这后半生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
其实她们说的好听些叫妾室,说难听了些,也不过就是比下人们稍稍高级了那一点儿罢了,说白了,还是主人家的附属,生杀予夺皆掌握在主家手中。
顾安雅也没想到自己的事情会牵连了红姨娘,还这般严重,闻言不禁下意识地喊道:“祖母,这件事与我娘无关,您怎么能这么对她呢!”
“我怎么对她了?”徐氏听了顾安雅的话,便微微眯了下眼睛,沉声道,“你娘?你叫谁娘呢,嗯?”
顾安雅听到徐氏这样问,不由打了个寒噤,“我我”
“老夫人,老夫人您别生气,三小姐乱说的,乱说的,”红姨娘吓得忙又去磕头,然后又拼了命地朝顾安雅使眼色,咬着牙小声说,“三小姐别说了,快跟老夫人认错呀!”
顾安雅知道自己失言了,再加上本就做了错事抬不起头来,闻言自然是只能俯首认错,“祖母恕罪,是孙女一时失言,还请您千万别怪罪。”
比起这件事,更严重的是徐氏提到了她的婚事。
她不想随便被许配人家,可眼下情形又容不得她拒绝,因而不由抓心挠肝地厉害。
只要一想到要被随意许配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她就浑身难受。
再者,她一心期盼能嫁给文韬,又岂能甘心再嫁给别人呢?
可她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这事先这样吧,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吵得我头疼!”徐氏皱着眉冷着脸朝众人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沈氏和宋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不纠缠,闻言便恭敬福身退了出去,再没管红姨娘和顾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