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自然是记着自己借着酒意要去永宁侯府的事情的,他不过是微醺,又不是真喝迷了眼。
但他却不打算提这茬儿。
虽说他昨夜里还不到撒泼耍赖的地步,但到底有违他英明神武的形象,所以,他是坚决不许人说这事的。
司契乖觉,又是陆铮的仆从,知道陆铮不想提昨夜的事情,自然是装作万事不记得,不过陆文就没这些顾忌了,一大早起了见着陆铮便要笑不笑的,怪模怪样地叫林氏见了都觉得奇怪。
陆铮和陆文都在家的时候,多数时间都会来陪林氏用早膳,今日亦然。
昨日参见婚宴,多饮酒吃rou,今儿的早膳林氏便叫人准备的清淡了些,陆铮和陆文过来陪膳,林氏亲自给二人盛汤,结果就见陆文一脸要笑不笑的,陆铮则有些黑脸的趋势,不由好奇,遂问说:“这是怎么了?”
陆文刚要说话,就听陆铮轻轻咳了一声,明显不许他说。
陆文瞥了瞥陆铮,又看了看林氏,故作正经地同林氏道:“将军不许我说呢。”
林氏听得好笑,遂也瞥了陆铮一眼,就见陆铮正瞪着陆文呢,不由更觉得好笑,遂又对陆文道:“无妨,你只管说就是,有我呢。”
陆文闻言,便顺势应说:“既是母亲发问,孩儿自然不敢不答,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儿回来的时候,半路上将军非要司契赶车去永宁侯府去,被孩儿给拦下来了,孩儿是想着,时辰也太晚了些,实在不太好去永宁侯府打搅,这才没去。”
“大半夜的不回家,到人家家里去干什么。”林氏自然知道陆文的意思,闻言也跟着调侃起来。
其实陆铮要去永宁侯府看谁,他们哪会不知道,也正因为知道,才起了逗人的心思。
谁叫陆铮惯常一张冷脸,天生跟个面瘫似的,没什么大的表情变化呢,所以啊,能看到陆铮变脸,也算是林氏等人的一大乐趣。
陆文也通晓林氏的意思,闻言便故作不懂,“这孩儿就不知道了,将军昨儿酒喝的多些,许是有些醉了吧。”
林氏就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陆铮的脸不禁更黑了,埋头喝粥不理会林氏和陆文。
林氏和陆文见状,对视一眼,都是一乐。
陆铮只当没看见,喝粥吃菜,一口一个小包子,三下五除二的,一小笼屉包子便没了,又去夹第二笼。
林氏这里做的饭食自然Jing细,但陆铮和陆文都是半大小子,饭量大,所以但凡他们过来陪膳,林氏都会特地嘱咐人多准备些。
安笙并不知道昨夜里陆铮曾闹着要来永宁侯府,她早膳刚吃完,还未来得及收拾,徐氏那边就派人来催她过去。
说是宫里来人了,要见她。
宫里来人要见她?
安笙略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收拾了一下,立即就赶去了松鹤堂。
一到地方,就见顾家大半人几乎都在松鹤堂正厅里头待着,正中央徐氏身边坐着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不曾见过,徐氏和顾麟还有顾荣母子三人正在陪那太监说话,神情中带着恭敬和讨好。
安笙便知道,这内监身份定然不低,该是哪位贵人身边的。
正想着呢,就见徐氏朝她招手,笑得那叫一个慈祥,“安笙来了,快,快过来见过吴公公。”
安笙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跟那位吴公公略福身见了礼,然后又同徐氏几人见礼。
说话间,那位吴公公便也站起来了,微微欠身还了安笙一礼,笑说:“这位就是顾二小姐吧,老奴请顾二小姐安。”
安笙见吴公公姿态放得低,又十分客气,不由有些摸不准他是哪一边的人,因而并不敢全受了他的礼,微微侧身让过了。
正在这时,就听吴公公又道:“顾二小姐怕是不识得老奴,老奴乃皇后娘娘身边的内侍总管,今儿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请顾二小姐进宫给四公主殿下瞧瞧病的。”
听到吴公公是皇后娘娘的人,安笙微微放松了些,但紧接着又听见他说要给四公主瞧病,不由又是一惊。
四公主病了自有太医、女医官去瞧,缘何来请她?
正疑惑间呢,就听徐氏道:“难为皇后娘娘看得起,安笙,你快些收拾了就跟吴公公进宫去吧,皇后娘娘信任你,你可一定要尽全力为公主殿下瞧病才是,知道吗?”
这是已经做主替她答应下来了。
安笙目光微微一闪,拒绝不得,只得福身应了声是。
然后,徐氏就催着她回去收拾,自己又跟顾麟和顾荣兄弟两个拉着吴公公说话,言语间颇有些套近乎的嫌疑。
安笙冷眼看了看,方才转身回去收拾。
等回了玉笙居,郑妈妈见她回来的这么快,不由一惊,忙问说:“小姐,老夫人那边说宫里来人了,叫您过去,到底怎么回事啊?”
安笙一面吩咐青葙去装药箱,一面对郑妈妈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内侍总管,说是请我进宫去替四公主殿下瞧病。”
安笙说的平常,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