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第1/1页)
徐氏自觉普普通通地哭诉对安笙没用,所以,次子顾荣从她房里离开后,她便一直在想要用什么样的借口,让安笙再没有办法,也不敢拒绝她的请求。
想了数种办法,徐氏最终决定将过世多年的丈夫搬出来。
时人重孝,老永宁侯爷仙逝多年,子孙后代提起无人敢不恭敬,徐氏就是打着安笙不敢不敬死去多年的祖父,因而才将老有宁侯搬出来说事的。
事实证明,她这点倒是料对了。
安笙听她提起老永宁侯,自然不能当做没听见一样,遂接着她的话劝道:“祖母也莫要太过忧心了,我虽不懂官场之事,但父亲与二叔在官场多年,想来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他们都是知道的,祖母切莫为此太过伤神才是,父亲和二叔都是孝顺的,若知道祖母为着他们的事情Cao心,岂不要过意不去?这事要是被那些御史大人们知道了,说不得还要参父亲和二叔一本,说他们不敬不孝呢,那可就糟了。”
徐氏给安笙这话一噎,差点儿翻了白眼,心里暗骂道,这死丫头倒是会说,竟也拿孝道来压她。
好么,她为儿子们的前程Cao心伤神,本该是母慈子孝的好事才对,结果到了安笙嘴里就成了御史们攻讦参奏的把柄了!
不对,可不能叫这丫头将她带跑了!
于是,徐氏忙又哎了一声,说:“御史老爷们每日都有大把正事要做,哪里会注意到你父亲和二叔这点小事呢?再说我们家里母慈子孝的,想来他们也说不出什么,祖母要说的不是这个,祖母要说的啊,是你二叔和你父亲的前程。”
安笙心说,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他们的前程,我还知道你要叫我跟陆铮说,帮我那个便宜二叔安排个好职缺!
可这件事,她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有一有二就有三,这次帮了,以后呢?以后是不是顾荣但凡在官场上有何不顺,都要陆铮帮忙调停?而顾荣想要加官进爵,也要陆铮帮着跑上跑下,打点求人?
这种事就不能答应,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只会更加助长徐氏与顾荣母子的贪婪,久而久之,帮忙便成了应该的了。
所以,安笙也不说话,就看徐氏的脸皮到底能厚到什么程度。
如果徐氏真要不顾脸面,那她也只能强硬起来了。
徐氏见安笙一直不说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她的话,不由一阵气闷。
可事情总要办,不能因为安笙不上道就不办了。
她也知道这个口难开,安笙答应还好,倘或非不答应,她一时间倒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她才一直犹豫着没有开口。
说吧,不好张这个嘴,得防备安笙将她的面子扔到地上踩;不说吧,儿子那里又等着她的信儿呢,一面是自己的脸面,一面是儿子的前程,可真是叫人两头为难。
因为徐氏为难着不好张口,安笙又不说话,所以一时之间,房中倒是安静下来了。
好半晌,才听徐氏又道:“安笙啊,祖母这里有个事想求你帮帮忙,你看,你应是不应。”
徐氏思量一番,还是觉得太过直接了不好,遂转了个弯,含含糊糊地问了出来。
她就说自己有事求安笙帮忙,安笙若是应了,她再提陆铮,要是不应,她也好趁机发火,压得安笙不得不答应,可谓双手准备。
可安笙又岂是那般好糊弄的?
“祖母,您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您是长辈,同我如何用得到一个求字?”安笙并未露出惶恐之意,而只是淡淡地看着徐氏,道,“祖母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不如直接说吧,倘或不是叫我为难的实在没有办法,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安笙这话也相当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你有什么要求就先说出来,我帮不帮,那得我自己判断,要是我为难的实在办不了,难不成我也要答应么?
虽说做晚辈的应该孝顺,可孝顺不等于愚孝,不是说身为晚辈,长辈说什么就该毫不犹豫地听从的,难道长辈叫你去杀人放火,你也什么都不问就去吗?
天下间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先帝可是亲口说过,做人要懂得变通,南诏重孝不假,可孝义之上还有知礼明义呢?人要孝顺,但也要分得清是非黑白,方不失为人。
所以,她并不担心徐氏强势要求她,如果徐氏敢强硬要求她去替顾荣谋官位,她自有大把的道理等着与徐氏分说。
徐氏见安笙仍不接招,火气已是有些压不住了,想她强势Jing明了一辈子,在府中从来说一不二,谁人敢对她说个不字?如今安笙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这叫她如何能忍!
可牵扯到最疼爱的儿子,徐氏的忍耐力显然是十分出色的。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暗暗劝了劝自己,将心底的怒气暂时压了下去,又勉强扯着一抹自认慈祥的微笑,对安笙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二叔的官职一直没个着落,全家上下都跟着着急,咱们家如今的境况不比从前,官场上向来势力,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