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生平最恨家里人不听她的安排指挥,原本家中无人敢忤逆她,她这些年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不想这样顺遂的日子因为方氏的原因彻底不再,她本就心内郁郁,如今再听顾荣说安笙对她阳奉Yin违,不由大为火光。
“她怎么敢!”
顾荣见徐氏要发火,忙劝道:“娘您先别生气,儿子跟您说这些可不叫您生气的,要是因此将您气出个好歹,儿子罪过可就大了,儿子虽一心为家里好,但到底您在儿子心目中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您不好,儿子纵做了再大的官,又有什么意思呢?”
顾荣惯会哄人,面对徐氏尤甚,这一番话说的徐氏心里十分舒服,气竟也消得差不多了。
要知道,往常徐氏生气,哪有轻轻放下的道理?
由此可见,徐氏对顾荣这个儿子也是真心疼爱的,要不然顾荣几句好话,怎的就能将徐氏哄开心了呢。
“你这孩子,就会说好听的哄我。”徐氏嗔道。
顾荣见徐氏露出了笑模样,便知道这是不生气了,可以说他的事情了,于是忙又说:“要儿子说呢,母亲也不必跟安笙生气,那丫头兴许是胆子太小,害怕被侄女婿埋怨才不敢传这个话呢,想来只要母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事情的利害关系掰开揉碎了给她讲一讲,她自然没有不答应帮忙的道理。”
“你这话倒也不无道理,那,为娘就再试试看。”
“多谢母亲,那儿子便等着母亲的好消息了。”顾荣见徐氏答应了,不由暗暗欣喜,面上却不敢太过表现出来,只恭恭敬敬地站起身来给徐氏行了一礼。
徐氏嗔怪地朝他摆摆手,道:“跟为娘还这样客气,行了,你这事是个大事,为娘会当成第一要事给你办的,你且先回去等为娘的消息吧。”
“是,母亲。”顾荣再行一礼,方才退出徐氏房中。
等傍晚时分安笙回府,还没等回去换身衣裳,便被徐氏差人叫过去了。
徐氏叫的这样急,安笙便知道定是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说,思来想去,觉得最有可能的就该是为了顾荣的官位一事,因而少不得打起Jing神来准备应付徐氏。
先前顾荣还未回来时,徐氏跟顾麟便透出过要她找陆铮给顾荣安排职缺的意思,但安笙一直没应承,从来只装听不懂。
还是有一次徐氏恼了,安笙看着自己若是再不吐口给徐氏个准话,徐氏就要发火了,这才答应帮着传个话,但事后却并未跟陆铮说,后来徐氏又催了两回,听安笙说陆铮那边还没给回话,也只得等着。
再后来见陆铮几次送安笙回府连府门也不进,便自知陆铮不打算帮忙,所以躲着不见他们,这才放弃找陆铮帮忙的念头,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想今日却又要提起,看来,自己不在府中时,又有人去松鹤堂撺掇徐氏了!
她倒要看看,谁又趁她不在,在背后算计她!
……
松鹤堂,徐氏所居正房。
安笙进去后,就见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然后安笙就更加确定,自己想的没错了。
徐氏也只有每次求自己办事的时候,才会这样故意表现慈爱。
“祖母。”安笙不动声色地朝徐氏福了福身子,问了声好。
徐氏含笑摆摆手,态度亲和透着一股子格外的亲热,“快别拘礼了,今儿可辛苦了吧,可叫祖母心疼坏了,快,到这边来坐着,陪祖母说说话。”
徐氏这话说的简直是自我矛盾。
若真如她自己所说,心疼安笙累着了,不该叫安笙赶紧回去休息么?可如今反倒要留安笙在这里说话,这倒是哪门子的心疼?
安笙知道徐氏必然有所求,徐氏不说,她也不问,徐氏叫她坐,她便坐了,又道:“安笙不辛苦,做善事没什么辛苦的。”
徐氏见安笙没有要提问的意思,不由有些尴尬,转头跟徐嬷嬷笑道:“这孩子,心地就是好。”
徐嬷嬷知道该说什么叫徐氏高兴,闻言便说:“二小姐心地善良不假,但也是老夫人您教得好。”
徐氏闻言嗔了徐嬷嬷一眼,说:“就你会说话。”
徐嬷嬷凑趣道:“奴婢不过实话实说。”
安笙坐在下首,冷眼看着徐氏跟徐嬷嬷主仆两个一唱一和地,也不搭言,就静静坐着。
徐氏眼尾斜斜一扫,见安笙垂头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倒像是要睡着了似的,不由有些不喜,几经思量,觉得指着安笙自己提问是不现实了,要想达成所愿,还得自己开口。
于是乎,徐氏便道:“安笙啊,祖母叫人唤你过来呢,其实也是有件事要同你商量啊。”
说着,徐氏便自我配合地哀声叹了口气。
徐氏做出这副样子,安笙要是再不问话,就要被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了,因而便顺势问说:“祖母有何事不妨直说吧,安笙听着呢。”
她并未叫徐氏有什么话只管说,她自当听从,这种话说出来,徐氏是必然要当真的,就算徐氏明知道自己不过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