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顾麟见顾荣甩手走了,就知道这个弟弟心里定是埋怨他了,不由地也有些不高兴。
他想,弟弟怎么就不知道理解理解他这个做哥哥的难处呢?
他但凡有一点儿办法,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弟弟为难,他不也是实在没办法么!
顾麟越想越觉得顾荣这个做弟弟的不知道体谅他的苦处,只一心想着自己的前程,越想越灰心丧气,自己在书房里生了半晌闷气方才离开。
而另一边顾荣从顾麟的书房离开后,本打算去见母亲徐氏的,但走出去没一会儿,忽然又改了主意,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回去,顾荣便去找了夫人沈氏。
顾荣回来半月有余,只在头三天在沈氏房里待着,其他时间不是到韩姨娘那里,就是到王姨娘那里,沈氏心中早就怨愤丈夫了,因而这会儿见丈夫到自己房里来,也没什么好脸色。
别人家的丈夫外放出京都将正房夫人带着,顾荣却非要她在家伺候老母,自己带着小妾去任上逍遥度日,留她在京里替他孝顺老母,照看稚儿,回来不说多关心关心她,还又带回来一个妖Jing恶心她,这样的丈夫,怎么能不叫她心寒?!
顾荣自然也知道沈氏怨他,所以他回来之后,只在沈氏房中待了三日便不肯再留,实在是不想看妻子的冷脸啊。
相比于沈氏的强势,两个美妾温存小意,他自然更喜欢到小妾房里歇息。
不过,真到有正经事情要说,还是要同沈氏商议的,妻妾之分,顾荣自问还是拎得清的。
因为有事相求,顾荣便主动亲近起了沈氏,哪怕沈氏没个好脸,他也顾自笑着,好像并不在意沈氏的冷言冷语似的。
沈氏到底是个女人,嫁人生子之后,一辈子能依靠的也只有丈夫和儿子了,她虽怨恨丈夫多情,但丈夫拉下面子来哄她,她也不好太过拿乔。
夫妻之间相处,也是有讲究的,凡事过犹不及,小打小闹是情趣,闹大了,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沈氏到底还是想要好好过日子的,所以自然也不敢太过分,觑着时机差不多了,便嗔了顾荣一眼,道:“这会儿想起我来了,别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办吧,行了,说说吧,跟我还来这一套。”
顾荣被沈氏说中心事,也不见恼,嘿嘿一笑道:“可不是有事要求夫人帮忙么,要说最了解为夫心意的,还得是夫人你啊。”
“少拍我马屁,”沈氏娇哼一声,“什么事,你倒是说说,我也好看看能不能办,万一办不了,岂不叫你失望。”
“这事并不难,夫人一定能办得到。”顾荣立即给沈氏戴高帽子。
沈氏见顾荣这样殷勤,便暗忖这事必定不大好办,但夫妻本是一体,顾荣真要有事求她,纵然难办,她也要尽力想办法才是。
因而,沈氏便说:“你且先说说看,是什么事。”
“为夫想请夫人去跟我那位二侄女说说,请她帮忙跟那位二侄女婿递个话,帮为夫使一把力气,将官职赶紧定下来。”
“这事”沈氏一听顾荣提起职缺之事,倒是也着急,可是“这件事只怕不好办啊。”
“为夫自然知道难办,否则也不会请夫人出马了不是?我虽说安笙那丫头的二叔,可她毕竟是个姑娘家,我这个做二叔的,跟她说起话来毕竟不方便,夫人是她嫡亲的二婶母,她母亲犯事去了,你便等同于她母亲,与她说话自然好说些。”
顾荣这话要说说错了,倒也不算,但要说对,也不对。
古来倒是也有嫡母去世,将婶母奉为嫡母的例子,但那无不是婶母接过这个孩子当做亲生的养育长大,可安笙又哪里是沈氏养大的?
沈氏对安笙既没有养育之恩,亦没有教养之恩,硬要充做安笙的母亲,那得是多大的脸?
沈氏知道丈夫着急,可事情也没有这么办的啊,这府中又不是她一个人做主,她哪敢真充作安笙的母亲,叫安笙帮着做事?
“你不知道,咱们家这位二小姐可邪性得很,先前大嫂动了多少手脚对付她,可却没有伤到她分毫,最后大嫂自己反倒一命呜呼了!我一直觉得大嫂那件事颇有些蹊跷,很可能跟安笙那丫头有关,只是没有找到证据罢了,可不管这这件事跟她关系大不大,都肯定是有关系的!你道她年纪小不知事,可要真是如此,又怎么会在庄子上平安长大呢?咱们家在乡下那庄子上可都是大嫂和母亲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母亲那里我不敢妄议,但大嫂那里我敢打包票,肯定没少叫人磋磨安笙那丫头!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平平安安长大,又不知道何时被普云大师收为了弟子,你还觉得她是个简简单单没有心机的么?那丫头啊,鬼着呢,你信不信,就算我去同她说这件事,她也能给我不轻不重地顶回来,绝对不会应承。”
“她一个小丫头,叫你说的简直跟什么弄权之士似的!”顾荣却有些不以为然。
安笙要真有沈氏说的那么厉害,还能在庄子上待到那么大,早回来了吧?
他觉得,安笙也不过是借着普云大师的善名,博得了些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