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送完添妆礼的第三日,谢婉容便离京了。
她离京那日,安笙并没有出城去送,该说的话都说了,再过一月有余,谢婉容便可重新归京,如今不过是因为回家备嫁,又有文韬护送,又哪里需要她再送出城去。
不过,她倒是听说那日还是有不少千金出去送谢婉容了,且直接送到了城门口,只不过,到底是真心去送谢婉容,还是另有居心,怕是就只有那些小姐们自己知道了。
反正两日后文韬回来,着人给安笙送来了一封信,说是谢婉容托他带回来的。
安笙接了信展开一看,就知道那日那些前去相送谢婉容的小姐们不是真心的,果然另有所图。
至于图的是谁,不必说,自然就是谢婉容的准未婚夫,文韬是也。
说起来安笙也是真佩服这些小姐们,明知道文韬即将娶妻,还这么执着,也不知道一个个的为何就这么想不开?
这事跟她原本是没多大关系的,但架不住谢婉容心里不快,安笙也理解她,又担心她出嫁前烦闷伤神,所以立即给她写了回信,很是安慰宽解了她一番。
展眼又是几日,一年一度的浴佛节又到了。
同去岁一样,安笙一大早便去弘济寺帮忙去了,跟着师傅和几位高僧参加完浴佛大典后,安笙便下山施药义诊去了。
不过今年较之去岁还是有些差别的。
去年这个时候,陆铮是来找安笙瞧病的,今年却是帮着安笙一道施药的。
虽说他不会诊病,但帮着装个药材,递个药包还是可以的,最重要的是,有陆大将军在,再无人敢见着安笙年纪轻轻,长得又漂亮便言辞不敬,多有调戏之意。
就陆将军往那一站,不苟言笑的,胆子小些的见了都要腿发软,更别说找麻烦了。
忙过一阵子,正好这会儿没有病人,安笙得了闲,抽空跟陆铮玩笑说:“今日多亏了你在,我们这里秩序比之昨年好了不知道有多少,陆将军善心,佛祖定会记你一功的。”
陆铮心说,佛祖记不记我的功劳我不知道,也并不在意,只要你记得我的好就行了。
很快,又来了大批病人,安笙和陆铮也就没有闲话的机会了,二人一个诊脉一个拿药,配合的倒也默契,速度比其他人快了不少。
就是有人见陆铮冷着脸有些吓人,但见安笙面容可亲,医术似乎也很好,就大着胆子到安笙的案子前面坐了。
等到接过陆铮递来的药包,见陆铮也没为难他们,便也就放心了。
后来有认出安笙和陆铮身份的,稍一宣扬,大家就都知道了,普云大师的那位女弟子,和她的未婚夫在紫霞山下延医问药,替人义诊治病。
普云大师的名号显见还是很有用的,大家一听说安笙是普云大师的徒弟,纷纷跑来请她帮着瞧病,安笙后半晌几乎就没怎么闲过。
陆铮看安笙忙的额上都沁汗了,不由暗暗心疼,但安笙出来义诊,是好事,也是义举,他也实在没什么立场和理由阻挠,因而再心疼,也只能是尽力帮着安笙多做些事,叫她不那么劳累。
安笙和陆铮这里忙着义诊,却不知,有人也正在家中议论她二人。
永宁侯府二老爷顾荣回京已经快半月了,但一直没有特别合适的官职给他做,要说一开始他还能劝自己淡然一些,不要着急,但这会儿却也是没法不着急了。
再寻不到合适的职缺,他便要错过入职的最佳时期了,在家中赋闲久了,他怕是再难找到好职位。
他外放三年,虽说政绩算不得太好,但至少也算不得差,本以为回京以后,靠着自己的政绩,再加上侯府的人脉运作,怎么也能补个不错的职缺,哪成想却出了方氏那件事,这一下子,便堵住了他上进的机会,叫他如何能甘心?!
一开始,他还能劝自己说,这件事急不得,总得徐徐图之才好,可等啊等的,情况总也不见有所好转,他就是再叫自己淡定,也淡定不了了啊!
眼瞧着好机会就要错过,他终于是坐不住了,这不,浴佛节这日,便来找他大哥,永宁侯爷顾麟商量这件事了。
永宁侯府,顾麟书房。
顾荣对书案后面坐着的顾麟道:“大哥,我不能再等了,我已经在外面熬了三年,若是再不能谋个好职缺,我这后半辈子的为官生涯,便也就这样了,你就忍心看着我多年努力付诸流水吗,大哥!”
顾麟自然是不舍得看自己亲弟弟多年的努力都白白浪费掉的,可是,他现在自身都难保,就算有心提携兄弟,也是力不从心啊。
“二弟,不是我不想帮你,你也回来半月了,该知道大哥如今处境有多尴尬,我但凡能跟上峰说上一点儿话,又怎么能看着你干着急呢。”
顾麟也是真着急,并不是拿话敷衍顾荣。
顾荣是他亲弟弟,他们兄弟自小感情便好,小时候一起长大,长大后又一起做官,虽说他身为嫡长子,承袭了爵位,可顾家这个爵位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京城里的侯爵没有一百只怕也有八十,要都靠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