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晗看出她的不自在,没点破,顺了她的意:“我送你吧。”
回去的路上,经过商店街,商店街比平时要热闹得多,来来往往的行人。
好像朗伊尔城总共一千多人,大半都聚集在此。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歌声,挪威语的歌缱绻温柔。
雪下得更大了,江晗怕她身上落雪,拿大衣替她挡雪。
时衾其实并不需要,室外温度零下十几度,雪落在身上也不会化。
但有人替她挡雪,总比没有好。
半路遇到一个卖花的小男孩儿,冲到他们面前,糯声糯气地说:“哥哥,给姐姐买枝花吧。”
江晗的目光看向时衾。
吃一堑长一智。
他现在比起以前,更加知道收敛,绝对不会再去做让自己下不来台的事情,把选择权交给时衾。
她不要,他便绝口不提。
她要,别说一枝花,全世界的花都替她摘来。
时衾望着小男孩儿冻得鼻涕流下来,有些不忍心。
“买一枝吧。”她说。
江晗眼睛亮了一下,有些手忙脚乱,都忘了钱包放在哪里,上下摸了半天。
小男孩儿接过钱,笑嘻嘻地说:“祝哥哥姐姐情人节快乐。”说完,便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时衾一愣,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情人节,难怪商店街里的人那么多。
她抬起眸,看见了江晗递到面前的红玫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收。
江晗见她久久不动,知道她是又想拒绝。
“喂。”他年少的热血未凉,一字一顿地唤她全名,“时衾。”
“都那么久了,能不能试试。”
江晗破罐子破摔,不报什么希望。
反正被拒绝了那么多次,再有一次,再有一次,让他的血彻底凉了也好。
“你不试试别人,就会一直觉得过去好。”
江晗至今难忘那一天,朝阳如血般殷红。
他从来没有见过时衾哭得那样伤心,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虽然时衾再也不曾提起她之前的男朋友,但他知道,她一直就没有从那一段感情里真正走出来过。
“……”时衾怔怔地看着他。
大雪纷飞,在他们之间隔了一道雪幕。
她的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看见男人漆黑的头发,清朗的眼睛,透过他脸庞的轮廓,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人。
时衾有一瞬间恍惚,她张了张口,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好”。
女孩的声音很轻,仿佛刚刚说出口,就在风里散了。
江晗却还是捕捉到了。
他不敢相信,瞬间又欣喜若狂,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不似以往的轻轻一拢,这次用力至极。
他们之间的那支玫瑰花都被夹烂了。
突然的亲密让时衾不适应,男人身上有淡淡的薄荷气息,清凉好闻。
她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什么也不去想。
情人节快乐啊。
图灵。
情人节这一天。
江瑾难得回国,带着新男友约了儿子吃饭,又怕和儿子单独相处尴尬,一起请了江家几个小辈。
明明是她请人吃饭,占了时间,还要问小辈们怎么不出去过情人节。
江瑾虽然问的是其他小辈,但真正提点的还是傅晏辞。
毕竟这里面,就他年纪最长,还不着急成家。
只不过她和自己的儿子疏远许久,连问这种事都要绕几个弯,不敢直接问。
傅晏辞懂装不懂,一声不吭,自顾自地切牛排,也没怎么去听他们聊天。
“我看江晗哥是不是有女朋友了?非得挑情人节这一天公开,故意虐狗呢。”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
闻言,江瑾挑了挑眉:“他有女朋友了?给我看看。”
“就朋友圈里一张照片。”说话的小辈拿出手机,递过去。
江瑾看了一会儿,笑笑,然后转手递到傅晏辞面前。
“你看看你弟弟,动作都比你快,你也不知道抓紧点。”
傅晏辞皱眉,视线不经意扫过去。
江晗的朋友圈只有一张照片——
大雪里,一大一小的手,十指错落相牵。
女孩的手纤细白皙,指甲圆润,透着淡淡粉色。
那是他多么熟悉的手指,吻过不知道多少次。
现在被其他人牵在手里。
傅晏辞猛地推开椅子,发出突兀的声响。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包厢里已经不见他的人影。
高速上,傅晏辞攥着方向盘的指尖泛白。
他拨通了徐启的电话,声音冷沉:“最快的时间帮我办好去挪威的签证。”
、月光
时衾答应和江晗在一起后,一切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