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理睬身旁媒婆的出言问询,只全心全意瞧着江稚鱼,大手一挥将她手中请柬都揽了过来,接着便在众媒婆的错愕神情中,将那些请柬一一奉还。
“江大人无需这些,列位请回吧。”他只冷冷抛下一句。
江稚鱼顿觉松了一口气,她自己是断然请不走这些人的,幸而简是之来了,只他在身边一站,她当下便生出了无尽心安。
可那媒婆全凭一张嘴说来黄金白银,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此刻听简是之这般话音,便是知道来者不善,亦没什么好气地对他道:“这位公子好大的火气,我们几位受人之托为江大人说亲,又干着你什么事了?”
言辞之中的骄横不满,有耳可闻。
江稚鱼顿时心内一紧,敢这般与齐王殿下说话,她实实在在为那几人捏了一把汗。
简是之却并未在意她们的无礼,依旧面色不改,只眸色更沉了沉,直言道:“自与我有关。”
“江大人,江稚鱼,是我的爱慕之人。”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江稚鱼更是又惊又慌,霎时间直觉得呼吸都停歇了。
简是之勾了勾唇,又兀自低低道:“是我动了心念,顾自倾慕于她,她如何想我,我并不知晓……”
话及此处忽而一转:“不过有我在此,自不需旁的什么郡主小姐来撞门,你们也无需再白费力气,左右江大人……”
他转眸看向江稚鱼,凑近了几步,直瞧着她的眸子幽幽接道:“也不喜欢她们……对吗?”
江稚鱼早已被扰得头脑昏涨,当下也并未深思他话中含义,只顺着他的话就颔首道:“是。”
简是之莞尔,眸光轻扫了一眼府门,就对众媒婆道:“请吧。”
媒婆们一下吃了瘪,虽都在心中暗骂这位不速之客,面上却也不敢表露出什么,只觉简是之身上独有一种压迫气息,不必倚仗什么,抛下的令便叫人不得不从。
众人最后便也只觉得这年过得着实不顺,一份油水都没能捞到,随即很不甘心地踏出江府,各自散去了。
江稚鱼这才将一直紧绷的身子软了下来,方才发觉,虽是冰寒腊月里,她竟紧张地出了几滴汗来。
她暗暗平复着心绪,却听得简是之忽而开口,话音中似是还带着笑意。
“芝芝年岁已至十八,是该寻个亲家了……看来,江侯爷是着急了?”
江稚鱼旋即摇了摇头,忙否定道:“不急不急,我爹不急,我也不急。”
简是之唇边弧度弯得更深,身子也更凑近了些,低低道:“芝芝就没什么考虑?”
江稚鱼接着摇头:“没有。”
她怎么可能有什么考虑,她一个女子,能对旁的女子生出什么念头。
“哦……”简是之哑声应了一句,同时上身渐渐覆压下来,直将江稚鱼抵在身后的石柱上,贴近她耳边轻声说道:“芝芝或许是时候该,考虑考虑你我之间的事了。”
、执子之手
你我之间??!
江稚鱼陡然一愣, 随即便忆起了前些日的事,玉面登时红透。
简是之满眼玩味地打量着她, 勾起唇角等她的答复。
江稚鱼当下脑中一阵空白, 感受到简是之愈发温热的呼吸扑在自己耳侧时,她只觉浑身一阵酥麻之感,掌心都渗出点点汗来。
她委实不知答他什么, 一时羞赧之间唯一的念头便是快逃。
她由是快速半躬下身子,低头直闯出了他的压迫,而后头也不回地就直朝自己院落而去。
简是之瞧着她那般慌乱样子, 唇边笑意更深了些。
他既都追来了, 又如何能叫她再逃走。
芝芝啊芝芝, 你误入平芜深处,便惊了一整场的春。
玫瑰满了荒山, 你裙边又如何能不沾染三两瓣。
任她在前急步快走, 简是之依旧不紧不慢, 就在她身后一道追随。
江稚鱼回至自己院内,被这一路凉风一吹,方才转复稍稍的清明, 随即便发觉自己此举的愚拙。
她哪里逃得出简是之的掌心。
果然一转头,便瞧见那道万分熟悉的身影负手而立,眉宇间是温温浅浅的笑意。
江稚鱼定了定神, 与他隔着一方石桌, 垂首唤了一声:“王爷……”
“嗯。”简是之淡淡应她, 音色柔软似冬雪初融。
江稚鱼鼓足了气, 尽力不去理睬自己杂乱的心跳, 方道:“今日大年, 您……不该在这。”
简是之扯了扯唇角, 直言答她:“我来找你。”
“找臣,做什么?”
江稚鱼心跳越发不自然,话音也越发没有底气,羞赧与紧张一道充斥在她身上每一处角落,逼得她半点不敢抬起头,生怕一下便撞见他眸中的翻涌情愫。
那样的深沉,足以令她沉沦。
只是她此刻的小小心思却被对面之人尽收眼底,简是之一壁缓步走向她,一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