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经历过一场生死的谢柔嘉搂着皇后的脖子呜呜哭了起来。
一向不惯与人这样亲昵的皇后皱眉,“都多大的人了,成何体统!”话虽如此,眼眶却红得厉害,轻轻拍着她的背。
谢柔嘉哭够了,才松开她,哽咽,“便是再大,也是阿娘的女儿。”
“既知晓是阿娘的女儿,以后就得乖乖听话,”皇后拿帕子替她擦干眼泪,这才看向自己的儿子儿媳,问:“这一路可安好?”
谢珩颔首,“一切都好。”言罢,将这段时日在凉州城与突厥使臣谈判之事与她说了一遍,对自己受伤的事儿则简单带过,更多的是夸赞桃夭。
皇后闻言,看向像是正等着自己夸奖的小小女子,沉默了好一会儿,道:“阿宁做得很好。”
桃夭楞住。
这么久以来,她还是头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皇后见她又开始犯傻,轻咳一声,叫膳所的人摆饭。
待摆好饭,殿内的人依次落座。
原本只是打算吃白饭的桃夭待瞧清桌上的菜,一脸感动地看向皇后。
皇后神色淡淡,“不喜欢吃什么就说,免得总吃白饭,传出去叫人觉得我苛待自己的儿媳。”
桃夭笑,“那只能请阿娘以后多担待担待。”
皇后见她又顺杆子往上爬,瞪她一眼。
一旁的赵姑姑笑,“小姐今日知晓你们回来,从早上等到傍晚,便是菜,都特地吩咐御厨做的,还特地叫奴婢去膳所瞧了一眼东宫的食谱。”
桃夭闻言更加感动,巴巴望着她,又叫了一声“阿娘”。
皇后见她这样粘人,十分受不了,“都这么大的人还撒娇,成何体统,还不好好用饭!”
屋子里的人皆笑了。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饭毕,待三人吃了盏茶,皇后道:“累了一路,回去好好休息吧。”
三人这才告辞离去。
桃夭同谢珩待回到东宫,谢珩本欲叫人将桃夭的东西搬回来,谁知才进殿门,却瞧见原本空荡荡的宫殿里,多了许多女子的物件,眼底浮现出笑意,把她拥进怀里,“什么时候搬回来的?”
她圈着他结实的腰身,把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三郎猜一猜?”
谢珩柔声道:“什么时候搬回来都不要紧,最主要搬回来了。”
“这回,”怀中的女子抬起眼睫毛,“该不回又有哪家的公主要哭着喊着给三郎做妾吧?”
不待他回答,她弯眉嗔笑,“便是来了也不怕,谁敢同我争夫君,看我不好好收拾她!我们江南的女子,吃起醋来很可怕的!”
“怎么个可怕法?”
被哄得心花怒放的男人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喉结微微滚动,“要不咱们一块去后殿,今晚江南的女子好好叫我这个长安男儿见识见识,嗯?”
凉州将军府不方便,他们还没在水里头试过。
如何不知他在想什么的女子含羞带怯瞪他一眼,直把他骨头都瞪酥了,抱着她入了后殿。
待两人出来时,已到深夜。疲得连手指都懒得动的桃夭欲言又止望着正替自己揉捏腰部,一脸餍足的男人。
他注意到她的眼神,柔声问:“可有话说?”
“无,”桃夭阖上眼睫,“困了,抱抱。”
还是明日再同他说,免得待会儿他心里不舒服。
他“嗯”了一声,将她抱在怀里,相拥而眠。
翌日,两人睡到晌午才起,赖了一会儿床,这才起来盥洗。
盥洗完,膳所的人也已经摆好午膳。
待两人落坐,谢珩夹了一块她最爱吃的火腿搁到桃夭碗里。
也不知是不是没吃早饭的缘故,桃夭瞧着有些想要作呕。
谢珩见她不吃,问:“可是不合胃口?”
桃夭摇摇头,“脾胃有些不舒服。”
谢珩忙打了一碗粥给她。
桃夭也只是吃了两口便放下了。
谢珩想起她这几日都胃口不好,微微蹙眉,“待会儿叫太医来瞧瞧。”
桃夭道:“何须麻烦,明日太医便来请平安脉。”
谢珩这才作罢。
用完晌午饭后,桃夭见谢珩着了便装,问:“三郎可是要出去?”
谢珩“嗯”了一声,“阿宁就不回娘家,想来许公很是惦记,咱们今日去看看把?”
原本就有此打算的桃夭很感激他这样体贴自己,立刻换了便装,同他高高兴兴出门去。
路上,桃夭欲言又止地看着谢珩。
谢珩问:“宁宁可是有话说?”
桃夭犹豫片刻,正要开头,却听见他吩咐赶车的小黄门去燕子巷,愣了一下,眼圈微微红了,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温暖的颈窝里。
她其实昨晚就想要同他说,又怕他还在介意,不曾想这样体贴。
谢珩道:“我心里也很记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