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的厌翟车跟在金辂车后头,与谢珩一前一后回了东宫。
谢珩先桃夭一步下来,走到她跟前将她扶下车。
两人回到殿中去了层层叠叠的礼服,卸了头饰,换上轻薄的绢衣,这才觉得松泛下来。
正在卸妆的桃夭从镜中瞥了一眼躺在榻上的谢珩,见他正阖着眼睫假寐,知晓他今日累极,便先去后殿沐浴。
待出来后,榻上的男人已经坐起身来,正轻轻揉捏着眉心,见她出来,朝她伸出手,“宁宁过来抱抱。”
桃夭走到他跟前抱抱他,“去沐浴吧。”
他“嗯”了一声,“这就去。”言罢亲亲她被后殿的热汤晕染得微微泛着红的脸颊,起身去了后殿。
桃夭坐到妆奁台前,往脸上涂抹了一些护肤的珍珠香膏,采薇帮她梳头,有一搭没一搭同她说着今晚宴会上的那个渤海国公主。
她低声道:“奴婢瞧着那个什么公主今晚故意给小姐难堪。小姐真要同她比赛打马球?”
小姐才学两个月不到,那个渤海国的公主显然是有备而来,若到时输了怎么办。
桃夭自然知晓。
她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打上了门,我若是不应她,显得咱们小家子气,丢的是咱们大胤的脸。”
论起家国荣辱,采薇也有些义愤填膺,“那小姐到时好好收拾收拾她,谁叫她一个番邦小国,跑到咱们国家来耀武扬威!”
桃夭笑。
她心想,耀武扬威还是小事,对方显然是惦记着她的夫君,就是不知道他自己心中知不知晓。
两人正说着,谢珩自后殿出来。
轻衣薄杉的男人裹着皂荚的香气走到妆奁台前,自采薇手里接过梳子。
采薇见状领着一众宫人退出内殿。
谢珩边替桃夭梳头边道:“宁宁今晚好厉害。”
桃夭瞧着镜中俊雅如玉的美貌郎君,笑,“真的?就不怕我给咱们大胤丢了脸?”
“怎么会?”谢珩搁下手中的梳子,替她轻轻揉捏着肩膀,“宁宁应对得很好。他们不过是附属小国,竟然敢当众挑衅我大胤太子妃,不必要给他们面子。”
桃夭问:“那个公主的球技当真厉害?”
谢珩颔首,“确实不错。”
他并不轻易夸人,能得他一句“不错”,已经是极好。
桃夭不免担心,“是不是我答应得太草率,若是输了怎么办?岂不是给咱们大胤丢脸。”方才她虽那样同采薇说,可说到底还是担心,此事事关国体,若是输了,丢得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脸。
“有我在怎么会输?”谢珩很不以为然,“放心,到时候你夫君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她圈住他的脖颈,笑,“好。”
他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眸色暗了几许,“那咱们歇了罢。”
她“嗯”了一声,任由他抱入床榻。
翌日一早,谢珩无需朝会。
因着头一日宴会,两个人都起得晚了些。用过早膳后,谢珩陪着桃夭在宫苑内练击鞠。
这时外头的小黄门说渤海国的使臣们觐见。
谢珩道:“先请他们去明德殿。”
桃夭道:“三郎有事便先忙去吧。”
谢珩颔首,“那我过去瞧瞧,待会儿将奏疏带回殿中批阅。”
桃夭“嗯”了一声,叫人拿了冠帽过来替他戴上,然后将他送出宫苑,自己则在宫苑里练习。
快到晌午时,明德殿的小黄门来报:殿下今日晌午不回来用午膳,陪着渤海国使臣同鸿胪寺卿一同在明德殿堂食。
桃夭想了想,问:“渤海国公主可在?”
小黄门应了声“在”。
桃夭又问:“宗亲世子们可在?”
小黄门摇摇头,“并无。”
桃夭道:“我知晓了,去同殿下复命吧。”
小黄门走后,采薇担忧,“那个公主不是来挑驸马吗?怎么像是瞧上殿下了?她该不会是想要给殿下做良嫡吧?”
一个藩邦公主给太子做良嫡,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情。只是这种情况下大多是大国攻打小国,小国为求生存才会做出将自己国家的公主进献给大国做姬妾,求得生路。
听说这个渤海国的公主是渤海国国郡最宠爱的幼女,且兵富力强的渤海国一直同大胤交好,不至于要将自己尊贵的公主千里迢迢送来做妾室。
可若是真的,这种联姻便涉及到两国邦交的问题,若是那渤海国的公主再带上一座城池作为陪嫁,便是身为皇太子的谢珩,首当要以国家利益为准,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桃夭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既是堂食,想来菜式不如咱们的午膳丰富,午膳只留下两样,其余的送去明德殿去。”
采薇知晓她想要去看一眼,忙应下。
桃夭一行人到了明德殿时,谢珩正在同渤海王的使臣以及鸿胪寺的一众官员正在堂下食。
众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