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回到自己的院子没多久,隔壁寒亭轩传来赵姨娘的哭声。
她问一直留在家中的白芷,“怎么了这是?”
白芷道:“二小姐病了好些日子,总不见好。”
桃夭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伤心,都不曾关心过家里人,忙道:“那我去瞧瞧二姐姐。”
桃夭原因为许怡宁不过是风寒,可入了寒亭轩才知晓她病得极重。
她看着倚坐在榻上,不过短短几日未见,瘦得有些形销骨立的少女,心里有些难过,“二姐姐这是怎么了?
许怡宁淡淡一笑,“小妹放心,我就是不思饮食,没什么大毛病。”
桃夭这才放下心来。
她陪着许怡宁坐了一会儿,道:“那二姐姐好好养病,我先回去,过两日再来瞧你。”
她才跨出门槛,突然听到许怡宁道:“其实我很羡慕小妹。”
桃夭回过头来看她。
倚坐在榻上望着窗外的杏树少女竟然哭了。
那样病弱苍白的女子,哭起来都是无声无息。
桃夭心想自己其实也曾羡慕过别人。
刚到桃源村时她羡慕人人都有一个家,后来她同还是先生的谢珩成婚后,羡慕大牛哥待大牛嫂那样好,甚至刚回长安的时候也曾羡慕后二姐姐,羡慕她什么都懂,不像自己,学什么都学不好。
可桃夭什么都没说。
只是叮嘱她好好养病,便回屋去了。
她在屋子里呆坐了好一会儿,问采薇,“你可曾有羡慕过她人?”
采薇笑,“自然有。小姐怎想起问这个?”
桃夭道:“就是随便问问。”
原来这世上的人皆是如此。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变到了同许贤约定的一月之期。
桃夭并没有回江南。
她害怕真如许贤所说的那般,此去经年,再回来时物是人非。
阿耶年纪大了,她要留在他身边尽孝。
三月的长安依旧不平静,东宫储君流落江南时曾给一个小寡妇做过赘婿,又被其始乱终弃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大家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多是在嘲笑皇太子谢珩。
饶是不大出门的桃夭也知晓这些传言,可见传得多厉害。
这日清晨起来,她问采薇:“堂堂一国储君这样待我一个寡妇,我是不是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
采薇一时之间不晓得说什么好,劝道:“小姐若是无聊,不如去梨园听戏,听说最近戏院排了新戏。”
桃夭想了想,颔首,“也好。”
待会儿听完戏刚好可以去燕子巷。
她好些日子不曾去过燕子巷,想来阿耶阿娘心中定是十分惦记她。
采薇见她答应下来,赶紧叫人备马车。
待到马车赶到梨园,已经是傍晚。
桃夭时常来,且生得那样的好相貌,侍者一眼就认出她来,立刻上前向她行了一礼,领着她入了戏园内最好的雅间内。
桃夭惊讶,“我并没有订这里的位置。”
这里的位置要早早订票,且还不一样能够订上。
侍者恭敬道:“娘子的夫君早已经将这里的位置包下来。”
桃夭怔了好一会儿。
片刻的功夫,矮桌上摆好几碟点心与一盏热牛ru。
正是桃夭爱吃的那几样。
这时台上的戏已经开场。
最爱听戏的桃夭一句也没听进去,捧着热牛ru出神地望向身旁的位置。
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
采薇以为是侍者,连忙去开门,却曾想是齐云同一个一袭绯袍,眉眼清冷的郎君站在外头。
桃夭总觉得他似曾相识。
齐云上前向桃夭拱手行了一礼,向她介绍,“这位是裴侍从。”
桃夭想起来了。
她曾在桃源村见过他一面。
当时她还在想,这世上怎会明明看着清冷,却偏偏生了一对多情眼眸的郎君。
怪道安乐公主那样的女子会喜欢他。
只是,他来找她做什么?
季泽道:“裴某过来是想要来给殿下做个说客。”
桃夭没想到他竟然说话这样坦白,反倒不知晓说什么好。
裴季泽开门见山,“娘子犹豫,也无非是殿下的身份,虽然入宫是一条很难的路,可殿下一直在前头为娘子披荆斩棘,娘子何不为了殿下试一试?”
不等桃夭作声,他接着道:“当时在城墙那样的情况,太子殿下明明知晓靖王为了叫他丢脸,也知晓他不会真的推娘子下楼,可殿下害怕他吓到娘子,还是顺了他的意,娘子难道一点儿都不为之动容吗?”
桃夭低垂眼睫仍是不作声,小口小口抿着手中已经凉了的牛ru。
一旁的齐云见她这样狠心,忍不住道:“殿下自从离开桃源村,没有一日不想娘子。可殿下有殿下的难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