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煌跟着玄清上甲板去了。冬凌也不愿耽搁,带着乌鸦和露芝走进了刚从顶楼甲板降下来的电梯。「喂,眼镜仔,你口口声声说要找小净、要找熊宁,可你知道他们人在哪儿吗?这么大一艘船,我们上哪儿找去?」「就是说啊,」乌鸦也忍不住嘀咕,「这个时间,谁都得走一趟餐厅吧。到现在还没出现的人……」露芝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嘴馋。」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斗着嘴,不知不觉间电梯就停下了,见冬凌走了出去,两人也赶紧噤声跟了上去。直到冬凌推开面前这扇镶满俗艷宝石的金属大门,乌鸦才回过神来。他猛然回过头,只见电梯口一片昏暗,电梯旁的数字正好被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照得微微发亮。六楼。这扇门里就是娱乐室。乌鸦欲出声阻止已来不及。大门发出吱嘎一声,慢慢滑了开。娱乐室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中,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伴随着某种深色的ye体,沿着木质地板的缝隙缓缓流淌出来。冬凌怔怔地望着自己的鞋,一边恍惚的想,经过了这几天的洗礼,现在自己鞋底染上的浓稠ye体……他居然一点都不怀疑这是什么东西。站在冬凌身边的露芝当然也闻到了娱乐室里异样的气味。她皱皱鼻子,一边伸出手往门边的墙面上摸了摸,很快便摸到了壁灯开关。「啪」的一声,娱乐室里头惨烈的情况顿时在三人面前展露开来。冬凌瞪着眼前的景象,目眥尽裂,「这是……!」露芝也是一愣,连忙跟着冬凌跑向趴倒在血泊中的身影,「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冬凌三两步便扑到熊宁身边,扶着他的肩膀大力地晃了晃,不断嘶哑地叫着他,「熊宁、熊宁!你醒醒,你快醒醒!」「是我呀,你快睁开眼睛──」然而不管冬凌怎么摇晃他都没有一点反应,冬凌用力眨了眨痠涩不已的眼睛,眼前这张脸逐渐变得模糊,他却看清了熊宁的脸上双目圆瞪、血色全无──冬凌这才发觉,他手里的这具身体早已完全冷了下去。露芝僵硬道:「来不及了。他已经死透了。」冬凌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她,似乎无法理解她的意思。露芝伸手指向熊宁头上那道几乎完全将脑袋剖成两半的劈痕,无奈道:「人都成这样了,肯定活不了了吧。」她叹了口气,她只是不愿对冬凌明说──这娱乐室里满地的血,恐怕这人全身的血都已经流乾了吧。「这、怎么会这样?」冬凌抱着脑袋,痛苦的蹲下身,「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昨天坚持要带他一起逃,他就不会遇上这种事情……!」露芝轻轻摇了摇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不……怎么会这样?昨天到底还发生了什么?熊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杀了他!」露芝忍了忍,没忍住,还是脱口而出道:「谁出现在娱乐室里都不奇怪不是吗?毕竟这里就藏着一块还没被发现的金方块!」
「不,不对,熊宁会来到这里恐怕不是偶然。」冬凌盯着熊宁趴倒的背影,后脑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在他的眼里逐渐变得朦胧,他的思路却益发清晰起来。然后,他听见自己以平静且篤定的语气说道:「第二枚金方块出现在藏宝图上的时候,唯一一个待在娱乐室里的人就是熊宁。」「那又怎样?」冬凌搔着一边敲着额头,一边绕着熊宁的尸体转圈,喃喃唸道:「如果是我,如果是我的话──」他和荧煌从阿尔杰身上拿走了那枚金方块时,不是也有一样的想法吗?只要将两块金方块藏在一起,藏宝图上就只会显示一个红色标记──冬凌瞪大眼睛,顿时豁然开朗。他毫不犹豫的把地上那具尸体翻了过来,开始对死者上下其手。「哎,你这是做什么──」冬凌回过头,神色木然。他缓缓朝露芝伸出手,露芝听见他的声音有些飘渺。「我们都想错了。」躺在冬凌手心上的,是一枚金方块。「我们都想错了,」冬凌怔怔地看着躺在自己手上的金方块,声音有些飘忽,「当时熊宁身上原本就藏着这枚金方块,这方块……我想,就是我们在电影院看到的那一块。他大概是趁着其他人缠斗的时候抢了方块、逃出电影院。」「抢了方块之后,他又回到了他当初掩藏金方块的地方──娱乐室。我不确定他是打算将电影院的方块也藏进娱乐室,还是想将娱乐室里的金方块也一併带走。总之,他来到这里之后就被兇手给盯上了,兇手看见了他取出金方块的过程,于是便杀了他、夺走方块。」「兇手到底是谁?会不会就是那个阿尔杰?」冬凌沉下眼。一进门看见尸体时他就注意到了,熊宁全身上下只有头顶一处伤口,而这劈砍造成的巨大伤口明显就是致命伤。昨晚他和荧煌在甲板上撞见阿尔杰时,他手上只有一把枪,并没有其他锐器。比起阿尔杰,斧头片刻不离身的山雀更像是杀害熊宁的兇手。「对了,乌鸦人呢?」「……」「不行,这门从外面锁死了,推不开。」冬凌狠狠的踹了下门,然而娱乐室的金属大门却仍纹丝未动。露芝眨了眨眼,仍是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门怎么会突然卡住了?」经过几番努力,大门却死死紧闭,饶是冬凌再迟钝也该料到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沉了几分,「是乌鸦。他把我们锁在这里了。」「乌鸦?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熊宁脑袋上的伤口明显是劈砍造成的,而山雀分配到的武器正是斧头。虽然光靠这一点无法证明人是山雀杀的,但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