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对她来说,自然不是坏事,她若能做好他的贤内助,还怕他心里不感激么?林氏正要开口吩咐,那婆子忽然一拍巴掌,大呼:“是了!”“nainai,听萍姑娘这么说,岂不是五爷这会子就要回来?那小蹄子等在云雁坊,不会是……?”听她这么一说,林氏也转过念来,她脸色骤变,一掌恨恨拍在案上,“怪不得,我说呢,狐狸Jing就是狐狸Jing,白天想晚上梦的,还不就是男人?”风疾雪骤,纷乱的雪片裹挟在冷硬的风中,无情吹刮着人脸。街上行人极少,以往繁华喧闹的大街沉静得仿佛寂夜,平素开门迎客的店铺一间间落了门锁,只有那几家大些的酒馆茶楼,还坚持敞门待客。天气恶劣,小二都不肯站出来迎门,gui缩在铺子里头,在柜台一角蹲着烤火。林春瑶虽坐在轿子里,怀里捧着手炉,可也冻得浑身发僵。为了更显身段,她刻意穿了套薄棉袄裙,鲜亮的茜红豆绿,原是林太太叫人为她裁的年节新衣。斗篷滚了一圈兔毛镶边,风还是不留情地往身体里灌。轿夫蹲在巷子里,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婆子说了不少好话,又去对面酒楼打了两碗水酒哄着他二人吃用,这才勉强说服他们再陪着等会。已经守在这处等了近一个时辰,如果邓婆子给的消息没有错,薛晟的车马应该就快到了。侍婢踮脚望着前头白茫茫一片的空荡街口,几番回转头来念叨,“会不会瞧雪落得太大,人不回来了?”林春瑶心里也没底。她来京城半个月了,林太太给她选过两个人,她均想法子偷偷去瞧了,一个年纪太大,一个又家境不显。她已经落到这个地步,早不期待能嫁给王孙公子做正室夫人了,可便是做小,也得那人的家世才貌,配得上她如此牺牲才行。林太太和她娘私下的商议她私听到了,说是林娇孕嗣艰难,也有心想给薛五爷聘个生孩子的人。这薛五爷的名声她在江南就听说过,在圣上最头疼江州匪患的时候自请外放,用雷霆手段平复了侵扰江州百姓几十年的祸乱。最紧要的是,他年轻。单瞧那些婢子们提起他时那副春心荡漾的模样,就知道此人一定风姿不凡。配与旁人做小,少不得要被大妇拿捏搓磨。可若是配与薛五爷,大妇与她是同族姊妹,同气连枝,生下的孩子联结林薛两家血脉,还怕林娇不肯容人么?不论从哪个方面,薛五爷都是眼前最好的人选。林太太不肯积极为她筹谋,她就自己来为自己拼一场。终身幸福与眼前的一时委屈比起来又算得什么呢?正这般想着,前头一个小丫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来了,来了!是嬷嬷提到过的,青帷碧顶马车,马头上两排红色流苏络子!”林春瑶心脏狂跳,压抑着呼吸,放下手炉,抱起身边摆着的琵琶站起身,快速跨出了轿子。婆子匆忙挥手,命巷子里蹲着的轿夫快些从小巷离开。两人刚去,一匹矫壮的骏马便踏着稳健的步伐跃入眼帘。小丫头被婆子推搡到路中间,挥舞着两手大呼:“官爷,官爷!救人呐官爷!”马车在路中央稳稳扎住步子,雁歌抄手凑近车厢,禀道:“爷,有人拦车求助。路边停着辆小轿,似乎是几个奴仆护从着小姐。”车内沉默了一息,雁歌又道:“看样子是轿子出了问题。”一道低沉的嗓音透过帷帘传出来,“上前问问,如需人手,你先留下照应。”雁歌点点头,吩咐那车夫,“老邹,你先送爷回去。”眼见车夫扬鞭欲行,林家的婆子不由急了,与林春瑶打个眼色,上前拦住马车去路,大声道:“敢问,尊驾可是诚睿伯府的薛五爷?”赶车人见来人竟是认得薛晟的,不由迟疑停下,雁歌揖手问道:“未曾请教是哪家亲眷?”一个娇甜而软糯的女音便在此时穿过风雪柔柔传来,“车中……是薛姐夫吗?妾、妾姓林,父亲与林参议乃是同族兄弟。”雁歌闻此,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若是旁的亲眷,只怕薛晟还肯多客气几分,既是林家族亲,倒拿不准薛晟会不会管了。瞧林春瑶冻得浑身打颤,抱着琵琶立在雪里,勉强撑着衣衫单薄、柔弱无骨的身子,他瞧得倒有些不忍,可薛晟不言声,他可不敢随意妄动。片刻,车帘掀开一角,从内露出一只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来,在石青色锦缎海水纹袖角的映衬下,越发显得润若生辉。他低声道:“雁歌,你处理一下。”吩咐这句话的时候,他微微偏头靠近车窗,从车外瞧,就只见略露出的下巴一角。听他用朗润醇厚的嗓音道:“林姑娘有何需要,可与我这小厮细说。”风雪里,美人怀抱琵琶冻得嘴唇泛白,杏子般的眼睛微微泛红,端的是一副我见犹怜模样。可那帘幕落下极速,她甚至来不及看清他的长相,大雪侵扰着视线,依稀只见那下巴棱角分明,干净凌厉,唇瓣薄而润……“薛姐夫……”她晃了下手里的琵琶,想说完自己那套求助的说辞,比如自己这柄颇有来头的琵琶坏了,不习惯用其他的俗品替代,甘愿冒着风雪出来寻手艺好的调弦师傅,岂料天雪路滑,摔伤了轿夫,此刻困顿在此,盼他略施援手,能送她回家……可是,她话还没有说完,薛晟已经再次催促马车启程,她拦了两回,总不能再拦第三回 。婆子已苦着脸要上前纠缠,要为她陈情去了,林春瑶定了定神,向婆子打了个眼色。她换上温和亲切的笑,对马车方向行了礼,裹紧披风转头对雁歌道:“那就多谢薛姐夫,多谢小哥了。还未请教小哥姓名?”雁歌笑了一下,美人如此有礼,自然对她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