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对黎白沿说:“九叔主动请缨,被父亲以他与母亲同辈,辈分不妥给搪塞回去了。”
黎白沿:“九叔闲云野鹤,向来不理族内事,这次为何要来焚城?”
黎白衣:“九叔年时主动帮家里出了几趟差,处理得很漂亮,想是近来修为Jing进不少。”
黎白沿:“九叔幼时根基有损,Jing进修为岂是易事?”
黎白衣:“许是调理得好,总归可喜可贺。”
二人聊着,黎白衣命人呈上林菲菲给霍纸和林炎准备的礼物。
黎白沿眼巴巴瞅半天也没等来自己那份,自闭了。
黎白衣笑着掏一根棒棒糖给他。
黎白沿的白眼要翻上天了:“感谢你百忙之中花五毛钱来安慰我。”
黎白衣正色道:“这个八毛。”
黎白沿:“……”
黎白衣:“批发价,零售一块。”
黎白沿:“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拿扫帚送你一程?”
黎白衣果断选择前者。
等左一拨人右一拨人全都走了,当了一天门童的黎白沿坐在门槛上发呆。
林炎难得关心他一回,给他端了碗热汤。
黎白沿双手捧着,愣是没觉出烫来。
林炎咧嘴:“想什么呢?”
黎白沿:“于情于理我爸都不该派老二来,把他派出来就说明家里的情况已经很不乐观了。”
林炎:“那个黎白衣可信吗?”
黎白沿:“可信的,别看他不是黎家血脉,却是我爸最信赖的人之一。我爸是要告诉我,九叔有问题。”
林炎:“哦?”
黎白沿:“我妈妈自上次被你说过之后很是自责,把我送来焚城实乃无奈之举,她自是不会在我安然时再来焚城,可她却在得知林榄战死时向我爸提议由她代表黎家前来祭拜。是,你我都在焚城,她想寻个借口来看看咱俩合情合理,但她不能这么做。所以她会这么提议,只是在给我爸提供一个拒绝九叔来焚城的由头。黎家与林家是近代姻亲,辈分是最好的挡箭牌。”
林炎思索片刻:“如果你九叔真有问题,把他支出黎家才是对你父母最有利的。你爸妈不想让他来焚城,是怕他趁乱对你下手。”
黎白沿抱住脑袋直哼哼:“为什么会是九叔呢?我九叔人很好的。”
林炎:“一个好人变坏和一个好人被坏人顶替,你更希望是哪个?”
黎白沿抱住脑袋直哼哼:“我哪个都不要,我就要我九叔。”
林炎正想敲打他一下,给他奠定些面对更糟局面的心理基础,就见黎白沿猛地窜起来,大叫道:“我想起来了!”
林炎被他吓一跳:“一惊一乍你鬼上身啊?”
黎白沿又迅速坐下,两手死死掐住林炎手臂,疼得林炎五官都扭曲了。
黎白沿两眼闪闪放光,他压低声音说:“我去医院蹲林掷时瞧见个熟悉的人影,现在想来,正是我九叔。上回见九叔还是去年过年,他跟此前的林掷差不多,逢年过节才回门里。”
林炎掰开他的手,一面搓着生疼的手臂一面Yin恻恻地说:“他敢来是好事。”
“好事?”黎白沿不解。
“牛鬼蛇神上赶着现形,当然是好事。”
林炎说着,一巴掌呼在黎白沿后脑杓上:“滚回去睡觉。”
黎白沿:“你去哪啊?”
林炎:“爷去批发几身画皮,跟那些牛鬼蛇神比比谁更牛鬼蛇神。”
黎白沿:“……”
走远的林炎似在自言自语:“八毛一身,批多少好呢?”
黎白沿忿忿摔门落锁,回屋大被蒙头——
嗯,八毛的棒棒糖是比五毛的好吃。
林榄葬礼这天,焚城上空Yin云密布,寒风乍起,穿梭间发出呜呜之声。春归的鸟儿不见了踪影,唯有鸦科四处啼鸣,平添悲凉。
焚城中人但凡有空的都往林家老宅附近挤,说不上是去看热闹还是打算着去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霍纸一大早便出了门。身为一家之主,他原是没必要亲自去的,可谁让霍家除了他就只有林炎,霍纸可不敢让林炎自个儿去搅林家今日这锅乱粥。
黎白沿出门比他们更早,他昨晚嗦完棒棒糖才想起来自己也是黎家人,父亲只派黎白衣来并非是为传递信息而轻视了林家,而是黎家最适合出席这场葬礼的人早就在焚城里了。
黎白衣果然早早等在暂住处的门口,见黎白沿风风火火赶来,温雅一笑,递上一早为少家主准备好的正式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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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炎坐在副驾驶上,哈气连天。
霍纸瞥他一眼:“昨晚去哪了?”
林炎单手撑头,昏昏欲睡:“我去林家祖坟转了一圈,林榄埋骨在那,势必要扰了祖宗们的清闲。扰都扰了,我就挨个坟头卖票,提前叫醒他们准备看戏。”
霍纸:“……”
林炎:“林家的祖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