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笑得神秘:“林掷重伤是既定事实,只要排除他自导自演的嫌疑,谁捅的并不重要。”
黎白沿整个人都快扭成问号了。
霍纸懂林炎的意思,焚城这锅水,越浑越能捞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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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掷这一刀比林榄那下更为凶险,人被送进林家医院时,那把要命的凶器还别在他心口下面的两根肋骨中间,拔都拔不出来。
送他去医院的是巡街的霍家下属,就是踩滑板那位。
霍纸担心底下人被林家刁难,草草吃了两口便携家带口去到医院。
彼时,一身血的下属刚做完笔录,林家闻讯赶来的人排号在警察后头,还没能跟霍家下属对上话。
霍纸一脸寒霜往那一站,汹汹而来、一派兴师问罪模样的林家人蔫了,赶紧躲到没人的地儿去给林榄通风报信。
林炎仍是幸灾乐祸的模样,谁在这场合见了都恨得牙痒痒,偏又不敢当面发作。
两方人马沉默地僵持中,林榄姗姗来迟,他的手臂上还挂着冒血的伤。
林炎乐了:“受伤都赶一起,你们哥俩还真是心齐。”
跟随林榄而来的人梗着脖子喊:“家主正在城外与一邪物对战,得知大少重伤,一时分心才着了那邪物的道。”
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护士让他们闭嘴的咆哮就传了过来。
林炎意味深长“哦”了一声:“林家主事必躬亲,林家振兴有望啊。”
林榄寒着张脸,没有跟林炎逞一时口舌之快。
林炎也不觉尴尬,倚着墙乐呵呵吹口哨。
他故意将声音压得极低,本该尖锐的哨音带着股让人胸口发闷的气声,飘飘忽忽回荡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莫名有种灵前唢呐那味。
不知从哪刮进来的寒风穿堂而过,暗淡的走廊顶灯毫无预兆地闪烁两下。
满堂皆惊。
两大玄门世家坐镇,自是没有鬼怪敢来造次,于是眼前这种种诡异现象便成了映进人们心中的不祥之兆,一张张明暗变换的脸映照各人此刻七上八下的心,所谓各怀鬼胎,不外如是。
霍纸和林炎没有等到急救结束就先走了,林掷的死活于他二人而言无足轻重,区别在于林掷真死了,那他俩同样也得背一口疑似暗下杀手的黑锅。
“咱俩背的锅那么多,不差他林掷的一条命。”林炎不甚在意,拥着霍纸走入骤来的风雪。
亦如他们眼下的处境。
霍纸忧心忡忡:“你为何认定林掷遇刺不是那些人的手笔?若假林榄没有背弃他们,他们谋划这么久才得到家主之位,又岂会容许林掷回来破坏。”
林炎喝一口凉凉西北风,卷着鹅毛大雪,通体舒爽:“冒牌货的手段对付林掷绰绰有余,用不着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人多此一举。还记得冒牌货挨刀时我说过什么吗?”
霍纸微一沉yin,恍然:“那些人动手的话,林掷必死。”
林炎挑起大拇指在霍纸脸颊上一按:“阿纸真聪明,一点就透。”
霍纸苦笑摇头,许是被林炎说了太多次木头脑袋,他最近是越来越笨了。
也或许是身边有个聪明绝顶的林炎,轮不到他一块木头动脑筋吧。
霍纸瞥一眼林炎,正巧林炎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飘落在二人身周的雪花都好似亮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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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医院那边仍未传出任何消息,守在医院的下属回报说林掷还在抢救。
碍于身份,昨晚没能衝到一线吃瓜的黎白沿望街兴叹:“这要是自导自演,未免过于下血本了吧,我听说那把刀再往上一指就扎心臟上了。”
林炎啃着鸡腿,嘴上油光光的,倒显出几分魅惑:“那不是还差一指么。”
黎白沿:“那可是心臟。”
林炎:“那不是还差一指么。”
黎白沿:“万一手抖捅歪了呢。”
林炎:“那不是还差一指么。”
黎白沿:“……”
黎白沿看向啃着另一隻鸡腿的霍纸:“纸爷,您觉着呢?”
霍纸点点头:“那不是还差一指么。”
黎白沿:“……”
林炎扬手,丢过来一块rou。
黎白沿赶忙接住,仔细一瞧,鸡屁股。
黎白沿:“……”
林炎朝他呲牙直乐:“你就别替人家Cao心了,我跟你赌一个鸡屁股,林掷死不了。”
黎白沿咬一口鸡屁股狠狠地嚼:“要是死了呢?”
林炎:“他死了你就把鸡屁股吐出来。”
黎白沿:“……呸!”
林炎瞪眼:“随地乱吐罚款啊。”
黎白沿也瞪眼:“这地是我扫的!”
林炎“哦”了声:“以后都归你扫行了吧。”
黎白沿:“……”
作为一个有脾气的小少爷,黎白沿当即离家出走。
身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