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骨灰偏偏被林野雨给寻着了。
后头那些事,或早或晚总会发生的。
如今林野雨踩进他们Jing心设计的陷阱,骨灰作为砸死林野雨的最有分量的那块石头,自然要是货真价实的真货。
林炎懒洋洋地将一条腿搭在旁边的凳子上:“对方摸透了林野雨贪婪专权的本性对症下药,着实高明,倒是让我对他们刮目相看了。”
霍纸起身往外走:“我们这就去确认骨灰真假。”
林炎扒住他:“没用的。若骨灰是假的,这会儿早销毁证据了;若是真的,也早轮不到你去验了,对方谋划至此都未曾让人留意过他们的存在,他们又岂会在这等细枝末节上露出端倪。”
霍纸不解:“吕家之事已证实林野雨手上的骨灰是丢失那批,那这次找回来的是真骨灰也不会暴露他们吧?”
林炎诡秘一笑:“阿纸糊涂了,那些人,可从未将林家那群饭桶当作是对手。”
霍纸恍然。
紧接着,林炎便说出他此时心中所想:“他们想掩的,一直都是你我的耳目。”
高手过招,一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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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众人在二位爷那儿接连碰壁,令林家处境每况愈下。心怀鬼胎者跃跃欲试,既然林野雨兄弟能以非嫡系之身登上家主之位,他们何尝不能一试?自认担不得家主之位的人们生怕林家再度落入林野雨之流的手里,败坏掉玄门世家最后一点威严和口碑——没了庇佑,他们还怎么变相捞好处?
林炎这位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不愿承担大任,那不是还有第二名正言顺的么。
就是这位被他们新瞄上的家主候选人着实惨了点,身上的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谁路过都得多瞅两眼,还以为是木乃伊诈尸了。
来请林榄的人在他面前路过三回都没瞧出来他是哪一号,最后还是向护士打听了才知道这位被他们参观了好几个来回的古董是他们家不可一世的二少爷。
为首那人快哭了:“二少,您这是怎么弄的?从乱葬岗回来那天都没包这么严实呀。”
林榄艰难摆手:“重伤在身,多有不便,意外磕绊在所难免。”
说者云淡风轻,听者倒是快替他哭出来了。
堂堂林家的少爷,前家主的二公子,住院居然没人伺候?
林榄淡然一笑,只是那嘴角泛着微微的苦。
众人恨不能当即来一场哭丧似的忏悔。
寒暄几个来回,总算有人说到了重点。
得知他们是来请自己回林家主持大局的,林榄低垂眼眸:“我的本事和声望都不足以担此重任,各位还是另觅人选吧。”
“哎——您不必自谦,谁不知您是上任家主之子,若非老家主出事时您年纪尚轻,这家主之位又何至于落到旁人头上。”
林榄抿抿嘴角:“便是当时成年,那家主之位也不是我的。各位还是不要乱说得好。”
众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林榄是林野风的二公子,林家少爷和小姐的排序是单论的,林榄上头还有个哥哥呢。若当时真以林家过往的规矩选子嗣继承家主之位,那也是大公子林掷,轮不到他林榄。
只是在林野雨当家没两年,林掷便以求学之名远渡国外,这些年隻每次过年时才回来小住一阵,林家上下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存在。
不过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林掷远走可不是清心寡欲只求学问,他那叫被逼无奈。
他是林野风倒下以后理所当然的继任之人,却没能坐上家主之位,那他就只能是新任家主坐稳宝座而必须除掉的绊脚石。林野雨不可能大张旗鼓对这个亲侄子下杀手,所以那两年林掷过得还算舒心。林掷也很懂分寸,估摸着林野雨要撕去伪装着手对付他了,便以求学的名义远避出去,由此彻底退出林家的权力核心,林野雨为了彰显自己家主之威,不但不能再动林掷,还要全方位保障林掷的安全。
对比处处张扬事事争先的林榄,林掷这招才叫高明。
这么聪明的人,当真会眼见着林家这么大块到嘴的肥rou被别人吃下去?
瞧瞧他爹和他叔的品性,就知道这概率有多低了。
是以这些年来,看似被林野雨握在掌中的焚城内慢慢滋生出一股听从这位大少爷号令行事的势力,表面上是几个与大少爷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在他回来时陪吃陪喝陪玩的纨绔子弟,偏偏这些人林野雨动不得,因为纨绔不是什么人都当得的。
而纨绔,通常都有一堆跑腿小弟。这帮小弟是真的狗腿子还是另有身份,谁又能说得清呢。
众人平素瞧见林掷跟那些豪门子弟到处混还没觉着什么,此时林榄不经意地一提却令他们醍醐灌顶——林野雨如此处心积虑抓那些豪门的命门,莫非是在製衡林掷?
再瞅瞅眼前的林榄,众人连连倒抽冷气。一个带着重伤在乱葬岗抢回骨灰的人,会因为没人照顾就伤成这样么?
有人道:“这家医院,我记着是某位跟大少爷玩得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