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大名云从镜,ru名谨儿。大名取意要以人、以史为镜, 多多反思自身, 并引以为鉴戒。ru名“谨”字,提醒他位高权重者, 一举一动关乎万千百姓,需时刻谨言慎行。从显示出生命迹象起,就被无数人瞩目的云从镜,此时只听得出自己的ru名, 蹬着小腿又“啊啊”喊了几声。公仪颖惊喜地摸着两条小短腿,道:“是有Jing神,瞧这腿多有劲儿。”“是呢,我也是这么说的。陛下非说他喜欢睡觉,太懒了。真讨人厌。”虞秋在背后说云珩的坏话,公仪颖逗着谨儿应和着,“可不是吗,我们谨儿才不懒呢,Jing神得很。”当着虞秋的面她是这么说的,等虞秋带着人走了,她脸上笑意转淡,面露怀念。熟悉她的宫娥上前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愁绪?”公仪颖回神,道:“就是想起陛下小时候了,父子俩一个样……要是长不大就好了。”“长不大?”宫娥不解。“没什么。”公仪颖摆摆手,当做自己什么都没说过。怎么她当初就没想到从孝道上入手呢,若是自降世就与云珩耳提面命要听她的话,或许她就不用忧愁那么多年了。不过如今的局面也不错了,云珩做皇帝尽心尽力,几年来民间安定,百姓富足,频繁侵扰边关的敌邦被打退了几次,安分了很多。公仪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放下时,愁绪重上心头。差点忘了,除了云珩这边,皇室还有云琼、云璃两个王爷呢。单纯这两人的话,是用不着她cao心的,坏就坏在与云琼成亲的是公仪孟月,是她亲外甥女。公仪颖扶着额头,觉得脑仁子又疼了起来。另一边,虞秋回到殿中,给娃娃换了包被,你来我往地互相“啊”了几声,见他没有什么困意,心软地与小娃娃贴贴脸,“真乖。”扭头让人把昨日未念完的书拿了过来。玩也玩了,该温书了。储君肩负着家国重任,一日不能疏忽。虞秋把娃娃放在床里面,拿起书仔细念了起来。这几日读的是一本兵书,什么兵者乃诡谲之道,什么诈谋奇计,虞秋自己读得就不怎么通顺,意思也云里雾里不大明白,未免结巴教坏了孩子,大半注意力放在了书上。“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虞秋小念了一段,熟悉了后,渐入佳境,偏头一看,半盏茶时间之前还挥手蹬脚的娃娃,已经四仰八叉地睡了过去。“睡这么快吗?”虞秋惊奇,放下书凑过去查看,茫然发现娃娃的确是睡熟了,“我还当你今日Jing神尤其好,能把整篇听完呢。”虞秋自言自语,转而一想,今日带着他走动的是多了些,也该累了。她给娃娃盖好小毯子,撑着下颌歪在旁边,继续有条不紊地读着。睡着了也得继续听,以后识文断字了,才能学得快。念了近半个时辰,云珩回来了,她才停下。过了几日,萧夫人进宫来,问起孩子沉睡的事情,虞秋道:“白日里带他走动的多了,睡得就会相对沉一些,不懒的。玩起来又蹬又叫,好动得很。”虞秋打心眼里觉得自家娃娃不懒,陈恳道:“姨母,你与外祖父说一声,我会看好他,不让他染上奇怪嗜好的。”毕竟孩子也还小,性情之类的东西看不出来,玩闹后太累这个理由几乎说服了所有人。这年八月,云琼与公仪孟月成亲。纵然云琼已有所收敛,那藏在骨子里的怪癖如附骨之疽,到底是没能戒断。他打着补药的名头收罗了不少虫蚁药酒药膳,时不时放纵一回。虞秋仅仅是想象了一下,就觉得难以接受。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姑娘跳进火坑,在婚仪前几日,再次询问公仪孟月是否有什么难处,被迫嫁给云琼的。公仪孟月道:“他相貌出众,性情温和,对姑娘家很温柔的。数年前我偶然在城外遇见过他……他兴许不记得了。”“嗯?”虞秋语调扬起,有渊源哦,难怪了。“他那奇怪的喜好我很清楚,我能忍受,我千真万确是自愿的。”公仪孟月笑着再次肯定。她是自愿的,虞秋就无话可说了。当晚,给娃娃念睡了之后,虞秋梳着发与云珩说起这事,云珩道:“她说的没错,除却吃食上的毛病,云琼身上挑不出别的短处。她喜欢,那就让她去吧。”“心有所属,难怪这么多年没有说亲事。”虞秋感慨。“也是我疏忽了,竟没察觉到她对云琼有着这份情谊……”云珩接着道。但凡云琼有半点不轨的心思,他就是站在云珩的对立面。公仪孟月与他不会有任何可能。幸好云珩登基后的几年,云琼老实地做着他的王爷,没有起争权的心思,公仪孟月才敢请求赐婚。“多好的姑娘啊,真可惜……”虞秋觉得惋惜。云珩不以为意,“有什么好可惜的?”虞秋认真道:“皇室再尊贵,沾上了那些臭毛病,就连个普通人都比不得了。孟月品性和仪表都是数一数二的,嫁给云琼,难道不可惜?”她说完,云珩好久没出声。虞秋奇怪,转身看来,见云珩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她吓了一跳,道:“做什么啊?走路不出声,吓到我了。”云珩两手撑在梳妆台上,把虞秋困在双臂之中。他身躯前倾往下压,虞秋就往后靠着仰头,瞧见了他铁青的脸色。
“又怎么啦,小气鬼。”云珩“呵呵”凉薄地笑了两声,道:“普通人都不如?”虞秋眼睛眨眨,眼神明亮清澈,没明白他生气的缘由。“孟月是大将军的女儿,嫁给云琼可惜了。那你呢?你堂堂萧太尉的外孙女,也可惜了?”虞秋嘴角慢慢扬起,右手微蜷着掩在唇上,另一手的食指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