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惊觉他状态不对,忙朝房门呼唤:“来人。”窗外街道上百姓的呼喊声很是嘈杂,衬得楼上寂静无声,门外丫鬟侍卫均无人应答。虞秋心口猛跳,放下云琅过去开门,发现房门已被锁住,任她如何拍打呼喊都得不到半点回应。虞秋心惊,知晓这是被人算计了。可等她提防地看向云琅,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就云琅这站都站不起来的虚弱模样,能伤的了谁?她踌躇了下,越过云琅到了窗边,看见了协助街使疏散百姓的侍卫,只要高喊一声,人立刻就会回来。虞秋张口欲喊,回头看了一眼,停了下来。她叹气,走到云琅身边道:“醒醒,还认得我不?”云琅脸上全是泪水,像只弱小的野兽窝在桌边地面上,呜咽着发出含糊不清的话,看着可怜极了。屋中有张给客人歇息用的小榻,她费了好大力气将云琅拖拽上去,累得自己出了汗。虞秋在榻边坐了会儿,再看云琅,他躺在榻上啜泣,现在嘴巴里的话能听清了,是在哭着喊他母妃。“……母妃……”别的什么也不说,就蜷缩着反复低喊着。他的状态很不对劲,像是误服了什么药,虞秋迟疑着摸了摸他红肿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收手回来时,忽然被云琅一把抱住,“……母妃,你来看我了……我好难受,我要被勒死了……”虞秋要推开他的动作,因为他无意中扯开的衣裳停住。夏衫薄,她将人拖上榻时,云琅神智混散无法配合,很是艰难。此时云琅衣襟散开,露出了胸前缠着的一圈束带。虞秋愣住,视线重回云琅脸上。她没了理智,低声哭泣着,不做鬼脸、不与人撕扯互骂、不说些气人的话,再忽略她额头上的伤处,眼前是一张白里透红的脸,双目璀璨含着泪,鼻尖挂着泪珠,分明是凄婉可怜的女相。“……哪里难受?”虞秋试探着问道。“不舒服……”云琅抽噎着回答,眯缝着眼,一翻身撕扯起身前的束带。虞秋坐在一边,硬着头皮没动弹,默念着他如果是个男的,就当他年纪小不碍事,如果是个女孩,都是姑娘,不怕看见什么。云琅扯开了衣裳。虞秋:……【纯言情,这里是一个姑娘在另一个姑娘面前,女扮男装泄露而已,没有任何暧昧,审核你大人大量……】虞秋心神恍惚,不知等了多久,房门外突然传来急促沉重的脚步声,她一个激灵醒来,高声问:“谁?”“我。”云珩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门锁被触动的声音。“等等……”虞秋想见云珩,她想与云珩确认下云琅的事情,但要先把云琅的衣裳穿好。她看着刺猬一样缩着的云琅,手虚抬着,颇有些难以下手。云琅怎么可能是姑娘呢?她与云琅相处很久,知道云琅从不让人近身伺候,一是怕有人谋害他性命,二是怕侍女小厮趁机爬床,云琅曾经嘻嘻哈哈道:“要是一个俊俏公子哥来伺候,那我是不介意的。”他只喜欢俊俏的世家公子哥,可哪个世家公子会情愿委身一个不成器的浪荡少年?所以他身边一直没人。虞秋Jing神恍惚,她从没怀疑过云琅,是因为他们云家的确荒诞,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人,曾经的潘阳王。退一步说,云琅三天两头被云珩教训……云珩美名在外,哪怕温良恭俭让是装出来的,虞秋也没见过他与姑娘家动手。云珩对她都是百般忍让呢……还是说,云珩并不知晓云琅是个姑娘?她迟疑时,“哐当”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虞秋正好看见云珩收腿甩开衣袍的动作,她心头一跳,急忙转身扯过小榻上的毯子将衣衫不整的云琅盖住。“百姓已被安抚住,丫鬟都被打晕了,云琅怎么了?”云珩目光在屋中一扫,面色还算沉稳,唯独眼底不见光亮。一句话说完,他已到了虞秋身旁,不等虞秋答话,两手捧住虞秋的脸检查了起来。先是用目光将虞秋来回扫视一遍,接着他的手从虞秋后脑往下,一前一后,一个覆在她后背移动,一个从她前肩爬行,宽大的手掌移到腰窝与身前时,虞秋战栗着,摁住他颤声道:“我没事,一点磕碰都没有!”被踹开的房门外,隐隐可见候着的侍卫。云珩淡扫她一眼,侧身用自己的身躯将她挡住,手掌不由分说地继续走动着检查。虞秋阻拦无效,好不容易,云珩的手从她脚腕移开,她两腿并着,佝着头,脖子红透。青天白日里被人从头到脚这样对待,虞秋觉得自己再也无颜见人了。可云珩确认她没有任何意外,放心了,把虞秋抱进怀中轻轻拍了拍,问:“云琅怎么了?”云琅已经彻底糊涂了,在榻上缩成了个球,除了可怜的啜泣声,什么动静都没有。“他……”云琅是怎么回事,虞秋也说不上来,怎么突然发作了一样?云珩听出她的犹疑,放开她,转而去掀云琅身上的毯子要亲自察看。虞秋连忙道:“他、她衣裳没穿好……”虞秋清楚地看见云珩抓着薄毯的手停住,收回。云珩偏头与她对视了一眼,面色是一如往常的稳重,朝外吩咐道:“把唐饮霜喊来。”虞秋彷徨,回忆起那个被云琅“糟蹋”过的探花郎,她仅见过唐饮霜一面,那是个外在高冷如冰山雪莲,实际……实际一言难尽的男子。难怪云琅一口咬定他是被唐饮霜诬陷的……
虞秋恍恍惚惚,问:“喊他来做什么……”“给云琅做娘。”云珩道,“他又不是没做过。” 恶癖唐饮霜到的很快, 虞秋都没来得及将云珩最后一句话想明白,人就到了。在云琅脸上看了看,又按了下脉搏, 他道:“与上次一样, 是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