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摇摇头,“嗯,仪态很好,你去那边玩,让我一个人静会儿。”云琅不走,笑嘻嘻地重复道:“我知道皇兄身上的脂粉味哪儿来的。”云珩身上的脂粉味是怎么来的,没人比虞秋知道的更清楚了。她没把云琅的话放在心上,顺着他说道:“好啦,你知道,真聪慧。出去玩吧。”昨夜的事只有她与云珩二人知晓,平日里云珩总把云琅当做出气筒,才不会把夜间私会的事情告知他呢。虞秋觉得云琅是自己瞎猜的,多半又是些荒唐的诋毁云珩的话。她把云琅往房门外推,敷衍的太明显了,云琅嘴巴一撇,道:“是夜里偷偷与你相会时染上的。”虞秋手指倏地一抖,“你别瞎说!”骤然间被人揭开真相,虞秋脸上涌起红晕。婚前夜会,传出去别人得怎么说她……外祖父一定又要说她满脑子情爱了!“我皇兄没有别的女人,身上染了脂粉味,一定是他昨夜来和你相会了。对吧?”云琅摇头晃脑,“是不是瞎说的你自己知道,嘿嘿。”“你别乱讲……”虞秋着急,说话时牙齿磕到了下唇,昨夜她被云珩吓到咬出的伤口一阵刺疼。云珩都被她当面揭穿就是浮影了,对着她又亲又抱,还死不承认,她完全可以学一学云珩的厚脸皮。不管云琅是怎么知道的,他那个皮实样,就算说的是真的,也没人能信他。虞秋镇定下来,看见丫鬟侍女们都在不远处,她压低声音警告道:“你想想太子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再想想你自己。你在外面这样说,大臣们都会觉得你在往太子身上泼脏水,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你。”云琅并不害怕,道:“不用威胁我,我又不会说出去,我守秘密可比你守得紧。”虞秋没觉得他哪里会守秘密了,分明就是个说话做事没轻没重的混球。为防万一,她继续劝说着:“你也知道所有人都以为太子最重礼守礼,所以你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他生气起来教训你,我可拦不住……”“你还帮他说话?那都是假的,皇兄他一点都不守礼,以前还夜里偷偷来看过你呢。”云琅一点都不给面子地打断了她。虞秋迷茫起来,她知道什么守礼都是云珩伪装的,可是以前云珩夜里来看她,这件事她是第一次听说。“他什么时候来看我了?”“那回皇兄想找大夫给你把脉,夜间先去看了你,再去找我,他想让我装病好请太医来。结果我还没装呢,你自己就先病倒了。”云琅一股脑把以前的事情说出来,“后来我就被皇兄带走了。对了,皇兄为什么特意让人给你把脉?”虞秋脑中一片空白,她连自己犯过伤寒的记忆都模糊了,把脉……这下她没心思想脂粉的事了,把云琅哄走后,撑着下颌细想起来。前两个月,她是犯过一次伤寒,正喝着药时,云珩过来了,说她药中可能有毒,是断肠散。按云琅所说,云珩在她伤病之前就想让太医给她把脉,那就是说他早就怀疑自己中了毒?……好像有哪里不对?怎么感觉云珩在这事上未卜先知了?虞秋想不通云珩怎么知道的,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云珩那时候就已经很喜欢她了,为了确保她无恙,拐着弯想让云琅装病。她有点开心。虞府这边能过问虞秋的就萧家母女二人,应付过去,虞秋就没事了。云珩那边,有的人是不敢问他,有的是没抓到机会问。别人怎么想,云珩不管,没人主动问,他就当什么异样都没有,因着昨日与虞秋的玩闹,今日他格外的温润近人。身为储君,云珩身兼数职,朝后先去了大理寺,午后再去礼部查点东西,傍晚回府,碰见了云珀。没有外人在,两人也照旧虚伪地兄友弟恭了一番,之后,云珀问:“听闻皇兄另得佳人?”难有美人能入他的眼,他不愿意轻易放弃,可要越过云珩去动虞秋太难,假若云珩主动放弃,那就简单多了。在宫门口被云珩暗中警告过的云珀,仍抱有一丝希望。女人而已,以云珩的性子不会轻易对女人动心,何况是那样无脑的美人。云珩道:“哪有什么佳人,是你皇嫂与我闹着玩的。”他从怀中取出数月前虞秋亲手绣的荷包,倒了几颗珍珠在手心,道:“不小心打翻了她的胭脂,正好她的珍珠手玔又断了,心情不好,就与我耍起了小性子。姑娘家,看着庄重,其实爱美又娇气,非要我亲手给她串好……”纵容的语气说着责怪的话,听着亲密极了。云珩又道:“不过这事传出去,御史台的人该说你皇嫂的不是了。我打算说脂粉味是给母后选胭脂时不慎染上的,三弟,你不会出卖我吧?”云珀挤出笑道:“当然不会。”“那就好。其实我也不想惯着她的,但是你皇嫂,你是见过的,貌比天仙,她一撒娇我就没办法了。何况她对我情深义重,还专门做了个小册子记录我的喜好……”云珩无奈说着,话锋一转,道:“二弟,你可有中意的姑娘?有的话要尽早下手,当心被人抢先了。”云珀脸色一阵青白,宫门那次,他怀疑云珩看出了他的恶癖。这次,他怀疑云珩知晓了他对虞秋的想法。这不应该,他还没怎么动手,不该这么早露馅。他隐忍不发,好声应了。与云珩告别后,云珀回府去了他卧房下的暗室,在里面待了半个时辰,出来时,身上裹着一层寒凉。他卧房下,是一个冰窖,其中有个一人大的冰棺,是他为虞秋准备的。当日鹿鸣宴上惊艳的一眼让他记到如今,他只是离京几个月延迟了动手,人就成了云珩的太子妃。
云珀咽不下这口气。他得不到的,云珩也别想得到。“云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