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在眼前扩大,虞秋眼前一黑,身子软下,失去了所有知觉。“不是我指使的,我只让他去三皇兄府上偷东西,没有让人行刺你。”“他只是个普通侍卫,没有本事潜入三皇兄的府邸的,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能把鹦鹉偷出来。”“皇兄,你信我啊,我哪有胆子对你下手!我跑还来不及呢!”虞秋感觉像是浮在云端一样,脚下软绵绵的触不到底,就这么睡着也好,可是絮叨不停的粗粝嗓音太刺耳,银针一样刺入她大脑中,逼迫她清醒。她神智被迫回笼,手指动了动,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费劲地睁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去,隔着一道珠帘,隐约能看见两个身影。是云珩与云琅。云珩的声音低沉许多,似有若无地说了句什么,云琅就离开了。屋中静下,虞秋放缓呼吸,依旧躺着不动,她还没弄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好像是她晕了过去,因为……因为血。不对,那血是云珩身上的,她手上全是云珩的血……她蓦然撑着床榻坐起,两手举到眼前,映入眼中的是一双白净的手,指尖略微泛红,她掰着手指细看,就连指缝里都没有一丝血迹,就好像她只是做了个梦。珠帘发出轻轻的碰撞声,云珩走进来,在床边坐下,摸着她的脸道:“吓得脸都白了,胆子真的就这么小?”虞秋看出他已换了身衣裳,嘴角下垂,轻轻摸上他右臂,摸到了衣衫下的包扎的纱布。“一点小伤。”云珩不在意地说道。虞秋眼眶红红的,往他身边靠着,小声问:“是五殿下派人伤你的吗?”在虞秋醒过来之前,云珩已经在床边思索了许久,侍卫原本是云琅的手下,但未必就是云琅让人做的。云琅只会瞎捣乱,没道理这样做。何况他年纪小,出宫拥有自己的府邸仅仅半年,手底下的人到底认谁当主子,很难说。“不是。”云珩回道,“大概是云珀,或者是……没事,我来解决。”虞秋认真听着呢,后面一句突然没了,云珩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亲,道:“暂时不能与你说。”他话锋转得突然,道,“我来伺候阿秋穿衣。”虞秋袖口染了血,云珩特意让侍女给她换了身衣裳,这会儿仅着一层里衣坐在床上。云珩说完,半拥着她要将人抱起,虞秋身上的软绸里衣那么薄,巨大的手掌贴上来,简直像是直接覆在肌肤上。虞秋战栗了下,她觉得云珩好像又有哪里变了,只是抱着她,手上的动作就缓慢而缠绵地移动,让她心尖打颤。她再也没功夫想别的,捂着衣襟挣扎起来,“不用你,你出去……”她想推开云珩,怕碰到他受伤的手臂,畏手畏脚地不敢使劲,急得要出汗了。两人推闹了会儿,见虞秋眼中泛起了泪花,面色恢复了红润,云珩才放手,喊来了侍女。天色已经渐晚,衣着整理好了,云珩送虞秋回家。才出房门,云琅又找来了,先是慰问了虞秋,接着道:“皇兄,我的鹦鹉呢?你快还给我,等我玩够了,好让人偷摸送回三皇兄那。”“鹦鹉我留下了。”云琅不满,“鹦鹉可是我让人偷的。我本来打算玩几天就还回去的,不能给你!”云珩对他视而不见,牵着虞秋往外去,云琅又惊慌拦路,“你不还我,等三皇兄回来找我算账了,我会死得很惨的!”云珩声音很温柔,“我也能让你死得很惨。”云琅噎住,说不过云珩,转而求助虞秋,“皇嫂,你看他又欺负我……”话没说完,云珩就唤了侍卫把他押回去了。“你抢他的鹦鹉做什么?”虞秋问。云珩极为顺畅地回道:“为了让你教它说话。”知晓他这是在笑话自己先前说的话,虞秋讪讪地晃了晃他的手,“不要总是欺负我。”云珩朝她递了个质疑的眼神,虞秋假装没看到。因为意外的发生,云珩还没来得及安置这只鸟,侍女们不敢随意决定,老实地候在连廊里等云珩发话。这只鹦鹉头顶鹅黄茸毛,愈往下颜色愈重,到双颊侧时已成橘红颜色,胸脯处时突兀地变回了黄色,好似围了一圈淡黄细纱,双翅以下则尽是深浅不一的绿色。不算什么名贵的品种,更谈不上多漂亮,根本不像是云珀会养的东西。云珩心中微有疑虑,再看了那鹦鹉一眼,问虞秋:“真的不喜欢?”虞秋摇头,没有喜欢不喜欢,是她没养过鸟,怕养不好。云珩吩咐:“送去给云琅。”侍女应声离去,云珩抬步带着虞秋向外走,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余光看到侍女脚下趔趄了一下,鸟笼随之摇晃,笼中鹦鹉受惊,扑扇起了双翅。云珩忽地停住,道:“等等。”侍女不知他为何改了主意,慌张地返身回来,头也不敢抬。云珩将手伸入笼中,鹦鹉尖锐的嘴喙猛地朝着他掌际叨去,未触及就被整个钳制在手掌中。他五指突地收拢,鹦鹉后腿一蹬,登时老实下来,全程未发出一句声响。“怎么了啊?”虞秋好奇问道。
云珩不答,将鹦鹉仔细检查了一遍,不论是铁钩一样的利爪,还是呈灿烂橘色的坚硬嘴喙,然后缓缓笑了,招来侍卫道:“把它养在后院,没有孤的吩咐,谁也不准靠近。”“你怎么又反悔了啊?”虞秋不理解。云珩也不理解她,问:“你为什么看见鹦鹉,就觉得我会让你教它说话?”虞秋有口难言,捉摸了下云珩的心思,悄声指责道:“因为你最喜欢为难人,就想看我焦头烂额地教一只笨鸟说话。”“笨鸟?”其他的云珩不否认,唯独对这个发起疑惑,“谁与你说它是只笨鸟的?”“它都不会叫。”虞秋理直气壮地回答。“这是云珀无意中得到的鹦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