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考取功名无望,借助祖上荫蔽寻个闲差不成问题,只是这么一来,一辈子都比不过那两人了。但若是娶个高门 隔壁许伯骞一脚踹开门,见走廊上一护卫弯腰捡起地上的银子,旁边是个雍容雅步的白衣公子。他惧怕方才的密谋被人听见,先发制人怒喝道:“什么人胆敢躲在此处窃听!”白衣公子不紧不慢地侧身,“原来是许二公子。”清隽面容映入眼中,看清的刹那,许伯骞两脚发软,噗通跪下。随行的小厮狰狞面貌尚未收回,一见主子这样都愣住了。“太、太子……”小厮一惊,连忙跟着跪下。云珩笑道:“孤只是走累了上来歇歇,不必行大礼,起来吧。”许伯骞胆战心惊,他不知道云珩什么时候上来的,为什么守在下面的人没有吭声,更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谁都知道太子是霁风朗月的人物,若被听见,他绝对难逃罪责!“起来吧,别扰乱了百姓。”云珩又说了一遍,“惊扰到你,倒是孤的不是。”“不敢。”许伯骞听他语气依旧温润,暗暗庆幸,还好,还好他什么都没听到。他扶着房门慢慢站起,尚未站稳,又听云珩道:“二公子不许人靠近,是在说什么隐秘事吗?”许伯骞双膝一抖,险些再次跪下。他强忍着不去擦额头的汗珠,挤出笑道:“没什么,是在谈论府中妹妹们的事,毕竟是姑娘家,怕被不怀好意的人听去了。”云珩目露赞许,“二公子是个好兄长。”“太子谬赞了。”怕再待下去被云珩看出异样,他忙躬身道:“那就不打搅太子了,臣先告退。”得了首肯,倒退三步,他才转过身快步离去。在楼下看到看守的下人,许伯骞压着声音怒骂:“好吃懒做的东西,连个楼梯口都看不住!”下人辩解:“小的一直守着的……”“还敢狡辩!”许伯骞已认定是下人偷懒,恶狠狠瞪他一眼,甩袖离去。楼上雅间里的虞秋心忽上忽下的,她好像逃过了一劫,没来得及放松,听隔壁喊了小二。
“这雅间收拾的不错。”得了夸赞,小厮与有荣焉,“这是一定的,咱们雅间是专为贵人准备的,哪能差了!”云珩让人将雅间收拾干净,在窗边看了看,道:“送两壶茶水过来,对了,这上面没有别人了吧?”他说着走到虞秋所在雅间的墙边,抬手在上面敲了敲。声音穿透墙壁,虞秋几乎能感觉到手下窗棱的震动,震得她心慌,大气不敢出。她人还在窗边,抓紧窗棱向外看,外面是来往行人。虞秋闭上眼,心道:若是他推门进来,干脆从这上面跳下去吧。没有很高,摔不死的!而隔壁小二被问愣住,上一个客人也这么问过,他当时忘记隔壁有女客,直接回的没人。这么久了,女客一直没出声吗?还是已经走了?就在他迟疑的时间里,云珩又在墙面敲了敲,无人回应,他道:“看样子是没人的。”小二也没听见声音,顺着他的话道:“是,贵人您歇着。”虞秋缓缓舒气,小二的声音又响起:“小的去把隔壁清扫一下。”未吐完的一口气卡住,虞秋险些把自己憋死。“晚点再收拾,先下去。”云珩道。等小二脚步声彻底消失,虞秋侧耳静听,确认没有旁的响动,才捂着胸口将滞留许久的半口气吐出。彩岚自犯错后就绷得紧紧的,再没敢动过一下,虞秋转向她,慎重地竖起一根手指,再次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真可怕,才出狼窝就遇猛虎,一不小心小命就要没了。虞秋知晓云珩耳力厉害,不敢有动作,竖着耳朵一个劲祈祷葛齐不要太快回来。“常戟呢?”云珩问。“方才碰见一身形怪异的武夫,追去查探了。”“如何怪异?”“身手矫健,像实战练出来的,就是人看上去不太正派……”听到这里,虞秋尚能稳住情绪的,直到听见侍卫下一句话,“……额头有罪犯烙印,一直盯着萧府马车。”虞秋心中一揪,再度紧张起来。这说的分明就是葛齐!她想要葛齐离开,但不是这种离开……虞秋也说不上自己对葛齐是什么心态,也许是还需要他,也许是他还未生出背叛的心思,她不想葛齐出事,还是因为已经洗刷过的罪名出事。她们家对葛齐有恩情,但他保护了自己十年,足够还这份恩情了。恩怨两清后互不相干就够了,不必让他受辱。“等弄清楚这人的底细,常戟就该回来了。”侍卫道。虞秋无法安心,照他这意思,这个常戟回来了,也就意味着葛齐能够脱身了,他一定会立刻回来报信。——还是会撞上!虞秋头疼,这个午后简直是她的受难日,让她没有一刻能真正将心放回肚子里!隔壁很快说起别的事情,可虞秋被葛齐的事情吊着,情绪时刻紧绷着。交谈声断断续续,每当虞秋以为他要停下来走人,他就又重新开口。这么长时间下来,虞秋觉得她已经把公仪将军府摸得差不多了,巡卫人数,茶点区别,府中几位小姐公子,还有数个官僚之间的恩怨,全都听得一清二楚。难怪他要让人避开,原来要说的是这些。就不能回府说吗?虞秋不敢动,腿都站酸了,这时外面又有了动静,她心神具凛,生怕回来的是葛齐。“殿下,是常戟回来了。”云珩明显地听到一阵抽气声,他嘴角弯起愉快的弧度,问:“摸清那人身份了?”常戟答道:“是虞大人府上护卫,并非歹人,是属下误会了。”“可有伤人?”“他……”侍卫声音忽地压低,虞秋听了一半没了,心急得厉害,葛齐出事了?她手指头不自觉地抠起窗棂,木屑钻进指甲缝里传来痛觉,才赶紧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