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这样,那笔钱她也永远还不上,累死一辈子都还不上!心里不平衡是肯定的,所以王永微这一趟的目的特别清晰——她要钱!那个死丫头该给的!温行知等着王永微开口,王永微在看见他后,人直接从沙发上腾身而起,警惕地看着温行知。王永微直接挑明了来意:“我知道我不该出现,但是我的要求很简单,给我钱,给了钱我就走,不然……我就去找媒体,曝光毁了那个丫头。”坐在椅子里的温行知似笑非笑,根本不在意王永微的威胁,而是问道:“你想要多少?”王永微斟酌再斟酌,最后憋出:“五百万!”温行知听后轻蔑哼出声。以为会狮子大开口,谁知道就这么点出息。他可没那么好答应,目光虚无地盯着某处,手指轻敲桌案,在那一沓白色纸上扣下一声又一声的“嗒、嗒、嗒”。办公室里静得出奇,王永微的心弦也在温行知刻意的停顿下,渐渐紧绷起来。心理战她当然玩不过从小耳濡目染,又常年浸润下来的温行知。她有点坐立不安,心头已经开始发虚,咬着牙,主动降了价:“四百万!不能再少了!”他依然没说话,维持着最初的动作。死亡一般的窒息沉默,让王永微想起当初他在平安镇时破门而入的那一次,杀气腾腾,叫人毫无还手之力。也让人摸不着底。王永微的脚底发虚,良久,温行知才终于缓开了尊口,却是一句叫人彻寒心凉的话——“你觉得,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这种事儿我是办不到是吗?”王永微脸色一变,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看着他的眼里有些惊惶惴惴,却鼓足了勇气道:“法治社会,你想干什么?!”他轻慢地笑起来,眼眸紧揪住王永微:“你也知道是法治社会,那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敲诈勒索?”王永微却早就想好了说辞:“你喜欢我女儿,我把我女儿嫁给你,这四百万,就当是你给我的彩礼钱。”他觉得可笑。怪不得南苡一门心思地想逃,总好比让她像个物件一样卖掉,随便塞进哪个不知底的夫家。这世上有疼爱子女的妈,就有拿女儿当工具,结婚时卖女儿的妈。他很是克制地深吸口气,又转而压着怒气抿了口茶。思虑一番后,他才勉强正眼看了看王永微,这个女人正忐忑不安地瞪着自己。“我可以给你,”他面无表情双手握十,坐在椅子里,“但条件呢?”听见温行知答应了,王永微顿时两眼冒Jing光,还心想着这个女儿都三十的人了,竟然能这么值钱。能拿到钱王永微什么都不在乎了,兴奋得过了头,是以她完全忽略了温行知愈发Yin沉的脸。“条件……条件……我以后保证走得远远的,跟个死人一样,这辈子都不来打扰她们姐妹二人,要是来了,我就天打雷劈,就……不得好死!您看怎么样?”温行知点点头:“成交。”说完拿起电话,示意严澄进来。严澄进来后,温行知给了他一个眼色,严澄愣眼看了看王永微。“给她四百万,”温行知嘱咐,几分意味不明,“然后好好送去机场。”咬字重在“好好”二字。严澄随即会意,领着王永微出去了。身后的妇女口中兴奋地絮叨着什么,严澄恍若未闻,脑中只有刚刚温先生给他的指示——好好吓唬她,让她以后,再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严澄办事很干净利落,半天的功夫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天快黑了,大楼都冷清了下来,他给温行知带了杯咖啡,放在桌上,举止之间,有少见地踌躇和欲言又止。温行知在沙发里闭眼小憩,办公室里没开灯,昏暗视线里,他指间的冉冉青烟一点猩红,灰胎落地,轻扬起一片云雾。“送走了?”温行知双眼微睁,问道。“亲眼看见她进机场的,确定登机后,我才回来的。”“怎么样?”严澄用了最Jing简的描述告诉他:“起先被吓得不敢说话,再后来腿软了,是兄弟们扶着上车的。”也就这点胆量了,不经吓。他轻嗤。“温先生……”严澄犹豫之间,还是决定如实相告,“那个女人一路上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我开始也没在意,可后来她被吓得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的时候,我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温行知扒了口烟,随口问道:“什么?”
“说要不是因为欠了那么多钱,她也不至于跑这么大老远地来要钱,而当我问起她为什么会欠这么多钱的时候……”严澄紧了紧声,又道:“她说,是因为自己男人三年前撞死了个交警,人进去了,留了一大笔医药费和赔偿金,她还不起。其中还胡乱言语了些,都是有关嫂子的,我是觉得事儿大,才想来告诉您。”事关南苡,还正好是三年前。温行知拧眉,掀起眼来,终于抱了丝兴趣。严澄得到允许,继续往下说:“那个女的说得挺乱,我大概整理了一下。”“她男人三年前之所以会撞死交警,是因为最开始,她想要拿嫂子的钱去还赌债,所以叫她男人去引开嫂子,谁知道那天她男人竟然喝了酒开车,引来交警的注意,最后才害死了那个交警,也因此又背上了债务。”“而嫂子当年同她大闹一场后,就跟她断绝了关系,直到现在,母女二人也没有联系。”温行知声音有些飘乎,视线随意放在房间内的某一处,默念道:“交警?”好像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即将破茧而出,那些困惑他至今的许多东西,仿佛还差一点,他就能豁然开朗了。“交警……”那支烟就这么抬手停滞在了唇前,愣了神,一时艰涩不懂。严澄道:“关于那位交警,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稍微了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