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惦记这个丫头多久了?要不是因为她能给他们钱……南苡加快步子,快要走近时,她指着他冲他怒喝:“你来干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声音之大,引来了路人注视。仿佛就是被这一句话给吼得醒了神智,李孝全顿然想起当初被这个丫头打得血淋淋的,丢人现眼,于是浑身一震,眼瞳努力地瞪大清醒,接着脚底一踩油门,“轰”地一声就冲了出去。南苡追着车后面跑:“李孝全!”这头蠢猪,竟然酒驾!她气急,随手拦下了一辆车就跟了上去。--城市郊区主路上,寒风格外凛冽。章霁被风吹得抖了两抖,拍了拍身上的灰,白色手套就沾上了污垢。他毫不在意,喊着前方那个城市桥梁检测队:“兄弟,这边没什么问题的话我走了啊,注意安全。”桥检的人跟他挥了个手,算是应了。章霁一条腿迈上了摩托,还没坐上去,就看见旁边有一家小女生的饰品店,最外面那排商品陈列着几只紫色兔子。章霁微怔。几分钟后,他甩着那个星黛露书包扣从饰品店里走了出来,一边抛玩着那只星黛露,一边想着这周五正好要去值岗,顺便送给那个小姑娘。可怜得很,只知道hello ketty,连星黛露、彼得兔都没见过。他莫名叹口气,将那个星黛露揣进了怀里。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就有一辆面包车歪歪斜斜地横冲直撞过来,速度飞快,直直朝着前方那群桥检队的人而去。章霁眯起眼看了看,瞬间反应过来。“嘿!”章霁心急地冲着那边几个人大吼,“快闪开!有车撞过来了!”说着,响了警铃,跨上摩托车便追着那辆车去了。那辆面包车摇摇晃晃地和桥检队的人擦身而过,那群人吓得脸色惨白,章霁支了喇叭就喊道:“车牌号云axxxxx,赶紧给老子停下!”就这么追了有一公里远,章霁呼喊了好几次,直接加了速,贴着那辆车就上去了,刚一接近主驾驶窗口,一股浓浓的酒味就冲了过来。“孙子哎!酒驾是吧?赶紧停下!我是警察!”章霁厉声吼道。这么一吼,倒真是有效,面包车一个急刹,带着车身都抖了抖。章霁最恨酒驾的人,停了车,走到车窗前,冷哼道:“这么浓的酒味儿,都他妈懒得测你了。”说完拿出一个单子,斜睨他:“叫什么名字?”那人酒意在警察面前早就被吓醒了,眼神四处乱飘,畏缩着说:“李……李孝全。”听到这个名字后,章霁莫名熟悉,一愣,又多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哪几个字?”“木子李……孝顺的孝,全部的全……”章霁正低头写着字,闻言,字也不写了,“啪”地一声将笔掷在本子上:“原来你他妈的就是李孝全啊?先下车!”李孝全犹豫地开了车门,还没走下来,身后就停下来了一辆出租车,车上急吼吼地下来一个女人,一转头,章霁又愣了。这不是南楠她姐么?南苡咬牙切齿地大步迈过去,只恨自己没把这头死猪活宰了。“李孝全你他妈活腻了是吧?!”南苡怒喝,挽起袖子绕过车尾就要冲上去打人。章霁反应最快,想上前拦着她,却就在下一秒,让李孝全抓准了时机逃跑,迅速关上车门,一踩油门,再次发动了车。事发突然,南苡都还没反应过来,章霁便大呼了一声,转身敏捷地扑上去抓住了面包车的车窗:“跑什么跑,停下!”李孝全双眼猩红,口里却神志不清地嚷嚷着:“小贱人,中计了吧,我才不会死……是你们……你们都去死……”章霁拼了命地抓着车窗,双腿不受力,就这么一路被拖在了地上,拖出十几米后,那条路上突然就慢慢蜿蜒了一路血迹,到最后,血迹越来越深,越来越浓,触目惊心地横亘在了空旷无人的马路上。南苡惊愕捂住嘴,脚底冒起阵阵寒意,理智让她下意识地朝着他们追去,一边追一边大吼着:“危险!你快放手!章霁,你快放手啊!”可章霁哪里听得进去,他死了心地要别停李孝全,强忍着双腿的疼,怒吼道:“李孝全,你他妈犯法了!给老子停下!”李孝全早已经没了理智,看见旁边窗子上还趴了一双手,狠狠地捶向它。痛意袭来,却再怎么都抵不上腿上腰上,以及全身散架一般的撕裂疼痛,他拼尽最后一丝力吼出:“不想死刑——”“就他妈给我停!下!来!”“死刑”两个字总算是刺激到了李孝全,他以一种怪异的声音大叫起来,似嘶吼,似哭笑,似绝望,听得人心头直直发寒。南苡的双腿比不上高速行驶的车,那辆车是以百码的速度冲刺出去的,她跑到几乎窒碍,都只能在那条笔直的公路上,看见一个小小的车影。“章霁……章霁……”她发着抖大口喘息,大脑缺了氧,头晕目眩地跪倒在地上。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急刹声划破天际,接着,“嘭”地一声巨响——是车狠狠冲出了路边围栏,撞在了树上。天地寂静。她瞳孔几乎涣散,只听得见自己急促而悠长的呼吸。
她亲眼看见,那辆车被迫停在了那颗树前,树被撞倒了,周围冒着汽车报废后的浓烟。她也亲眼看见,在急剧行驶的车猛地停下后,趴在车窗上的那个交警顺着惯力被甩出了十几米远。抛起,又重重落下。人体何其脆弱?只需堪堪一折,便能彻底丧生。她使了全力冲刺过去,连滚带爬地扑向章霁。章霁的身体已经不成样子,血泊中,他的肌rou甚至还在发着抖。“章霁……章霁……”她惶然地唤着他,晃着他,让他清醒过来。她无措地扶起他,章霁喉间猛地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