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两个人过日子,家务活全让他一个人做,就有点说不过去。
她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脑子里怎么突然冒出“过日子”这么个荒唐的想法,转身去客厅看电视,好几个台都是春晚循环重播,她看得没意思,溜达到厨房看他。
能想象么,当初朱思明口中那个省队小霸王,此刻正系着围裙,站在她家的厨房里,跟一条已经咽气的大肥鱼,徒手搏斗。
她掏出手机,喊了他一声。
段昭回头,脸上挂着血丝,眼神茫然。
她刚好拍下这一幕。
饭做得很快。
他做了一道红烧鱼,一道蒜蓉扇贝,加上煮好的饺子和现成的扒鸡,这一桌还挺丰盛,做完,他去上厕所,虞笙踩在椅子上,举着手机拍了些照片,分享给桑菓,两人一来一回聊。
桑菓:你阿婆好会做饭啊!
虞笙:不是阿婆做的。
桑菓:你阿公?我的天啊,果然男人们都是前世的厨神。
虞笙:这又是什么歪理。
桑菓:你不知道吗,男人做饭就是比女人好吃,要不怎么饭店大厨,大多数都是男的呢!
虞笙:好像,很有道理。
虞笙:但这不是我阿公做的,我阿公可能前世是个女人。
桑菓:不会是,你妈妈?
虞笙:我家来了一个田螺小哥哥。
桑菓一连发来好几条问号。
虞笙正思考要不要把段昭杀鱼时,茫然回眸那张照片发给她时,段昭在洗手间喊她:“虞笙,你能来,帮我一下吗?”
他声音挺一言难尽的。
虞笙放下手机,跑过去,洗手间门关着,怕他正在尿尿,她也不好直接推门,站在外面问:“怎么了?”
这感觉还挺奇怪的,
难道男生还需要别人伺候如厕?
拉完屎还得给他擦屁股???
这时,洗手间灯灭了,她恍然大悟。
段昭的叹气声从里面传出:“你们家厕所这个灯,声控的就算了,怎么时间这么…短?”
灯听见他说话,又亮了。
段昭很无语:“我一边上厕所,一边给自己鼓掌,可还行?”
虞笙已经捂着肚子笑出来。
“你还笑?”他推门出来:“谁的主意?按这么反人类的东西?是为测试,屁响不响?”
虞笙笑得停不下来,看见他茫然无语的表情,就又想笑:“忘了跟你说,”她停下来,指里面:“一进门洗手池上面,还有个开关,是镜前灯的,我们一般用那个。”
段昭叹了口气,大概被她传染,也只剩笑。
“是我阿公当时觉得很高级,要装声控灯的,后来也觉得不好用,”虞笙抿住笑问他:“那你,尿出来了吗?”
段昭:“……”
这顿饭虞笙吃得非常痛快,可能早点就只啃了个面包凑合,又馋又饿,也可能是从昨晚到早上,太压抑了。段昭也和她一样,吃了不少,桌上只剩下一个鸡爪和一个鸡屁股。
吃完,两人都特别困。
虞笙喝了点度数不高的香槟,此刻脑子有点迷瞪。
“我做饭,”段昭声音有些低哑:“好吃吗。”
她揉着吃撑的胃:“特别好吃,特别有天分,等你老了练不动滑冰,你能开个饭馆。”
“不开,”段昭懒洋洋的往椅背靠:“不是什么人都能吃上我做的饭的。”
“那什么人能吃上?”她明知故问,就想听个答案。
“嫁给我的,”他默了默,出声:“一辈子都能吃。”
“你才十七。”虞笙得便宜卖乖的提醒他。
“我又不是不会长大,”他眯了眯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得有点多:“你又不是不会长大,时间挺快的,也就这么几年的事。”
虞笙拿香槟酒瓶查看,明明还没啤酒度数高。
“我没喝多,”他看出她这个动作的意思,解释:“我就是想说,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希望你也是。”
希望你也是。
虞笙看着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我也想。”
他笑了笑,眼皮直打架。
虞笙从他脸上看出疲惫:“你从昨天就没睡吧?去我那屋睡。”
“那你呢,”他又撑了撑眼皮:“你阿婆那屋?”
阿婆那屋床挺硬的,说是对老年人腰好,但虞笙睡不习惯:“我在沙发就行,正好还想看会儿电视。”
段昭往电视屏幕上瞅一眼,来回来去的春节节目,那句“好运来祝你好运来”洗脑效果特别赞,他做梦都能唱醒。
“这破节目,你都看成熊猫眼了,”段昭拿遥控器,关掉电视:“你回你屋睡,我在这。”
“沙发小,你睡不开,”虞笙跟他谦让:“还是你去屋里,我在这。”
“那,”段昭撩起眼皮看她:“一起吧。”
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