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点头,她并未留意段昭今天怎么会穿这身衣服,只顾着掩饰自己的慌乱:“我来参加姐姐的婚礼。”她指刚进去的虞婧文:“她是我表姐,比我大得多了点。”
段昭嗯了声,看破却未道破,往宴会厅那瞥了眼,男人已经被保安拉住,再有一会儿应该能给弄走,他朝她扬了扬下巴:“等会儿再过去吧,正乱。”
虞笙说了声好,逃似的从他身边经过,进洗手间时,她余光看着那帮宾客看猴戏似的围观在门口,忍住想哭的冲动,用力关上门。
段昭出来时,看见贺昀和蒋星遥,他意外的是蒋星遥:“你不是在楼下等吗?怎么上来了?”
“水喝多了,我去个洗手间。”她说着往里面走。
段昭下意识拦住:“坏了,里面人正修呢。”
“啊?”蒋星遥不太信。
“是个男的在修,”段昭道:“你去一楼的,那边人少也干净。”
见她迟疑,他稍微推了她一把,带着往电梯走:“走吧。”
虞笙后背贴着女洗手间的大门,听见外面的动静完全消失,才巴巴的掉了滴眼泪。现在就只有她和虞婧文两个人在里面。
关着门的那间隔间里,传来虞婧文的声音:“苡苡,你去看看那死鬼走了没。”
你都不敢看,为什么要我去看。
虞笙不服的抹了把眼睛,眼线在脸上拉出一道黑色:“早走了。”
鼻音特别重,虞婧文听出来了:“你哭了?”
“没有。”她固执。
“哭什么,这有什么可哭的。”虞婧文的声音带着回响从隔间的门板里敲出来:“你等会儿就先跟阿婆阿公回家吧,后续我会找人处理。”
“嗯。”
“份子钱你都拿好了吗?”
“嗯。”虞笙低头看看手里那个小红挎包。
“行,你从里面随便挑两个,剩下的给大卫。”虞婧文还笑得出来:“挑大挑小可就看你的手气了!”
虞笙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能笑,瓮声瓮气的应了声:“我出去了。”
宴会厅已经重回安静,闲言碎语因为新郎大卫的在场,渐渐淡了。虞笙出来时还有点小心翼翼,怕碰见段昭和蒋星遥,确认他们都不在,她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按照虞婧文说的,从红色挎包里捡了两个最厚的,剩下的全部交给大卫。
大卫笑着揉了揉她脑袋,少女叛逆的躲开。
“小孩子都爱花钱,喏。”大卫见状,又从包里拿了两个红包给她:“拿着花,买几件喜欢的衣服。”
“校服够穿的。”虞笙没要,扭头跑走。
她和阿婆阿公走出酒店,在外面拦了辆出租。
阿公从那天走失后,Jing神就一直欠佳,这回倒是气得人都Jing神了,挽着阿婆的手,絮絮叨叨说不想认那个女儿了。
虞笙送他们上车。
阿婆见她关上车门后,依旧站着,不免疑惑:“苡苡,你还要回去?”
“别回去了,让你妈自己处理。”阿公说:“你跟我们回家。”
“阿婆,阿公,”虞笙说:“我想去桑菓家住一晚,想找个人说说话。”
阿婆叹了口气:“苡苡,今天的事…”
“阿婆。”虞笙憋着哭:“我很好。”
阿婆和阿公没有勉强,出租车离开后,虞笙揉着太阳xue,想抵挡阵阵袭来的哭的冲动。
喝点酒可能行?
*
虞笙随便跳上一辆公交车,因为时间有点晚的关系,车上人仅寥寥几人,她上来时没注意车是开到哪的,坐在后排角落,拿着刚买的一小瓶啤酒,一面喝着,一面空洞的望着窗外灯光闪烁的街景。
站名一站一站的报。
她没怎么听清楚,亭亭玉立的叛逆少女喝了一点酒,觉得烦恼抛开很多,没有哭的冲动了,这样就很好,不会被人看笑话。
车经过一片喧哗的夜市时,刚好有一站,虞笙昏昏沉沉的看车窗外,一小片空地上,有一个蒙面乐队正在唱歌,主唱戴着独角兽,吉他手是辛普森,键盘是海绵宝宝……
虞笙想听听他们唱什么,车门关上前最后一秒,匆匆忙忙的跳下车。
这应该是大官南街那个很有名的夜市,十点左右正是这里最热闹的点儿,乐队附近陆续有驻足围观的行人,他们正在唱的是首外国摇滚,很能带动气氛,不远处还有烧烤的烟火气,混合着抽陀螺的嗡嗡声。
虞笙双眼迷离的看着眼前经过的人,这些人也在看她——一个穿着抹胸小礼服,小高跟凉鞋,好像喝醉了,又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这条街最红火的串吧正在忙碌,小店顶端,挂着设计张扬的两个大字“这里”,店外的散座充斥着啤酒和划拳的闹腾声,碳火上的rou串滋啦啦的冒油,小哥熟练的抓一把孜然从左撒到右。
段昭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送贺昀和蒋星遥还有同车的司机从店里出来。
贺昀意犹未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