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仟没有反抗,他的手轻轻搭在翼光的腰侧,乖顺的样子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是的,霍永森吻他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驯服乖巧,予取予求。
“方飞,你这是什么意思?”
“万仟逃了,就在一小时以前被翼光的人接应走了。你最好查一下公司账目上的钱有没有变动,我怀疑他手脚不干净,我现在去抓人,你快些回来吧!”
霍永森手上太过用力,手机屏幕咔嚓一声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他Yin冷地说:“我现在过去,他们要从哪个港口离开?”
翼光大部分势力都在海外,他想要藏人只能把人往国外送,因为在国内他斗不过霍永森。所以,霍永森很快地分析出万仟逃跑的路线。
“太平港。”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凉了,北纬往上的地方甚至下过几场雪,港口的风很大,冷风灌进万仟单薄又空荡荡的衣服里,冷得他身体发颤,头皮发麻。
“呜呜——”轮船的汽笛声低沉而悠长,又一艘船过去了,仍不是他要等的那艘。
为了分散目标,万仟乘了车后在市区了绕了三圈才去坐船,他去到港口的时候,程家芸已经出了公海。
方飞带着一群人出现在万仟的视线里,万仟身旁的人将他护在身后,方飞手一招,枪声交接,守着万仟的两名保镖倒下了。
万仟倒退两步,扭过头看身后那片深蓝色的海,轮船在忙碌地穿梭,但他看不到来接自己的那艘船的影子。
心,终于沉到了谷底,他忽然有点想笑,又想哭,还让他回来干什么,现实除了绝望还剩下什么?
万仟迈开腿开始往岸边跑,方飞从旁边的人手里拿过枪高声喝道:“站住,不然我就开枪了!”
奔跑的脚步顿了一下,万仟没有回头,又重新迈开脚步。
“砰——”
冒烟的枪口挥发着硝烟的味道,万仟倒在了地上,鼻梁上的眼镜摔到了两米外,他抱着中枪的膝盖疼得脸都扭曲在一起。
疼,好疼……
血从伤口里哗哗地冒出来,万仟回头看了眼拿枪的方飞和清一色黑衣的保镖,单调的黑和白,仿佛在为他举行一场丧礼。
方飞眼神很冷,他无法饶恕利用霍永森的人,假如不是看在霍永森的份上,刚才那一枪对准的就不是万仟的膝盖,而是心脏。
万仟离海岸已经很近了,即使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凛凛海风夹杂着海水的咸腥气息扑面而来,海离他很近。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恍惚,或许,死在深海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放开抱着膝盖的手,用没有受伤的那条腿和沾满了自己鲜血的手,勉力地向前爬行着。
手掌上混着泥和血,膝盖流出的血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迹,他很痛,却没有放弃,只要前进一点,在往前一点点,他就得到解脱了。
两米、一米半,还有最后一米……
“呜——”那艘船总算出现了,翼光站在船舷上,他露出着急的神色,霍永森已经奔向了男人。
两只手从万仟的腰间穿过把他抱起来,霍永森的眼睛血红一片,嘶吼到破音:“快点给他止血!!”
震耳欲聋的怒吼震得万仟的耳膜嗡嗡作响,最后一点支撑的力气失去了,他还是……逃不掉啊!
救护车的嘶鸣响彻城市的街道,霍永森的手在发抖,他紧紧握着万仟的手,也不管男人的手沾满了砂石和粘稠的血,眼睛黏在那张被磨难洗礼的脸庞上。
方飞在一旁看不过去,就说:“他根本不爱你,他都要带着你的钱跟别的男人跑了,你还一颗心吊在他身上干什么!?”
霍永森不搭理方飞,他感觉男人的手越来越凉,心电图“滴”、“滴”的声音越来越慢,救护车上的急救人员说:“不行,病人的血压越来越低了,必须要进行输血,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医院?”
“前面修路堵车了,没有办法!”司机焦急地回答道。
“叮咚”、“叮咚”……心电仪在报警,心跳停止了。
“不,不……”霍永森死死盯着万仟灰败的脸,无意识地摇头。
他原本是很生气,在来的时候他脑子里闪过无数惩罚万仟的手段,可是无论想得多么残忍,都没有想过要让万仟去死。
方飞冷眼看着了无生机的男人,他想,这样自私自利的男人,还是趁早去死吧!
“永森,生死由命,这是他的选择,你节哀吧!”方飞拍拍霍永森的肩膀安慰道。
孰知霍永森大力地甩开了方飞搭在肩膀上的手,一拳将他揍得贴到车厢壁上去了,“别碍事,你的账,我迟早跟你算!”
霍永森把驾驶室的司机生生拽了下车,他说了句“坐稳”,车子就一拐弯上了人行道直直往前冲,绕过修路地段后,他将油门踩到了底,有辆小轿车企图超车,他冷漠地一拐方向盘,日系的轿车壳薄,直接被撞到车头凹陷,冒着黑烟停在了路边。
方飞“啐”地吐出一口血沫子,他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