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才初时被他的气势镇到,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但立马反应过来,对方现在可没有那只女鬼撑腰,自己又何必怕他?
他立马换上一脸一幅胜利者的姿态,睥睨了陆知禾一眼,往陆父陆母那边去。
朝着口中念念有词的道士刻意大声道:道长,这女鬼可凶的很呐,初中三年一直守在那人身边,可把我害惨了。您一定要除去她!
陆知禾猛然回头!
刚才的话一直在他心头回响,震得他心头悸动,恨不得弯下腰接住他颤动不已的心脏。
但他只能站在原地,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祝卿酒,看她不好意思地朝自己一笑,而他却狼狈转头,怕教她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
原来有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护了自己三年。
只字不提,整整三年。
陆知才见他这幅样子可高兴坏了,一定是那女鬼被降住了刺激到陆知禾了!
他兴奋地指着刚才陆知禾看的方向,嘴上喊着:那里那里,道长!那女鬼一定在那!他来时见到祝卿酒了,只是道士一开始做法就看不见她了。他本来以为是这道士太厉害,一出手便能将她除去,现在看来那女鬼说不定还在苟延残喘。
围观的人群哄闹着往后退了一圈。
那道士缓缓转身,手上桃木剑被舞来舞去,抖着声音说:善人莫急,我乃太上老君第三百四十五代真传,必能消去恶鬼还善人一片清净!说着狠然发力朝陆知才指的方位刺了两剑再将它往血迹中心一插,起身沉声道:恶鬼已除。
两边墙角站着的小童很机灵的敲了一声锣,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陆知才见陆知禾木木地僵在那里不动弹,心中痛快,上前和陆父陆母一起向道士道谢。
围观人群又等了会儿,见没热闹可看便慢慢散了。陆知才跟着父母一起离开,路过陆知禾的时候还炫耀似地瞪他一眼,却被对方的Yin翳眼神惊得小跳一步。
人走天凉,只有地上被泼洒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血一阵阵地发着腥臭味。
祝卿酒见陆知禾还一直不动,觉得自己确实唐突了,慢慢踱步过去想向他道歉。
但是走到人跟前却被一把抱住,冷风吹起少年人的衣衫,祝卿酒愣愣地抬手环住他腰也替他压住灌风的上衣。
陆知禾不说话,他们脖颈相交,有力的脉搏隔着肌肤互相传递热意。祝卿酒觉得身前的人好像有点发抖,以为他被吓住,祝卿酒一只手慢慢抚摸他脊背,是在无声的安抚。
陆知禾简直要被她这样的温柔溺毙。
他确实很害怕,以为她要不见的时候他吓得心脏都要停住。
但是此时有一种更柔软的情绪盖过恐惧流过他四肢百骸,让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软。
心头酸软、喉腔酸软、鼻端酸软、眼睛更是酸软到想落泪。
他抱住她,却不敢用力,害怕自己未加克制的力道会让她疼痛。
可是他又是如此地想贴近她,只有肌肤相亲,紧密相接才让他敢相信,身前的人是真的。
这么温暖、这么柔软。
这么美好温柔的人是真的,真的在被他拥抱,真的可以让他拥抱。
他还是忍不住用了一点力,收紧双臂让他们贴得更紧了一些。
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呢?
他突然感觉自己卑鄙,她那么单纯赤诚地对自己好,自己却想占有她。因为她不懂人情世故,而他却这么卑劣地抱住她,与她身体相贴、共享体温,他觉得他们要融化在一起了。
最后还是骤然松开,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他开口,发出的却是粗粝非常的音调,他立马住口,怕惊到她。
祝卿酒看他欲言又止,心中纳闷: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最后她垂下头,蔫嗒嗒地说:对不起。
陆知禾手指神经质地一抽,问道:什么?
我没想到他会弄这么大的阵仗之后可能会有好多人说你闲话而且你以后在家中更难做了。她是真的大意了,没有料到陆知才能有胆量做这种事。
陆知禾摸上她的头又很快移开,连眼神都不敢给她,低声道:没事,本来也就那样。
摆着各种东西的桌子被移走,他这才看清这里的全貌,被祝卿酒惊心装扮过的巷尾被毁得一塌糊涂,修起的小棚也被推倒。
心口一疼,他抬步想要去将它们扶起来,结果手被一团温软拉住。
祝卿酒又恢复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这里太乱了,而且你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我离你好远。我跟你一起去学校吧。
隐秘地滚了滚喉结,陆知禾听见自己从胸腔深处挤出的字眼,好。
已近黄昏,金黄色窄街上他们牵着手。
因为怕被人看见引起sao乱,祝卿酒在这里还是不能现身人前,身后的影子只有陆知禾一个人的。
还好他们是迎着太阳走,影子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