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我被吓到了,从我出生开始?
他点点头,帽檐下的眼睛又盯向了我,我发现他看我的时候一直都是这个眼神,尽管这是一双美丽的眼睛,可眼底毫无波澜,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就像在看一个特别新奇,但又不感兴趣的东西一样。
可他是我的邻居我说,这些年,一直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在他门前过了很多次,他从来没有
我说着说着停了下来,想起这几天我撞见的妖魔鬼怪,麻将馆的邪物、路上的小鬼、观音寺的和尚和这个邻居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那东西的皮肤上有许多rou体形状剧烈缩减留下的纹路。应该是一种叫苁蓉的妖怪,它们法力低微,平时不能维持实体,大多时寄生在宿主体内,等需要的时候,它能吸取血ye和肌rou迅速占据宿主的身体,变作rou苁蓉,就是袭击你的东西。
我很吃惊,那个叫苁蓉的东西,十八年来一直躲在邻居的身体内,伺机侵犯我?
我说完,觉得很可怕,我刚出生,还是个娃娃的时候,就已经有怪物潜藏在我身边盯上了我的身体吗?
男人点了点头,肯定了这个可怕的猜想:苁蓉就是这种妖怪,盯上的东西,别说十八年,就是几百年,几千年也不会放过。它的寿命很长,只要有合适的宿主,就能一直活着。
我问他是否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它为何要强jian我?就因为我出生时四柱纯Yin?
男人道:它不是要强jian你,你看到他拿的卵了吗?那颗卵如果进了你的身体,你的腹中便会生出一个妖怪。有许多妖怪都是用人的女体作为苗床的。
我感到浑身恶寒,忍不住骂道,这些害人的畜生,真是恶心!
男人听了这话,像古井一样的眼睛终于有了点波澜,就像我第一次在月光下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明明洒着温柔明亮的月光,却像极了在流泪。
他现在就是这样的目光,昏暗的胡同里,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眼睛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我感觉他有千言万语,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沉默了好久,转身就走了。
我急忙追上他,问,那这个邻居还有救吗?
他道:苁蓉一旦成为rou苁蓉,很快就会死去了。
我问,它蛰伏了这么多年,就为了要在我身体里植入一颗卵然后死去?
他点了点头:对,你要小心。它很有可能是从山墟里出来的,找你寻仇的怪物。
他说完这话,忽然有些担忧,停了下来,又飞快往回赶,我不明所以,又跟着他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男人还躺在那里,微弱地喘着气,那颗卵掉在地上,却像随时能活过来似的,试图往他身上滚。
果然如此,杀了它。他忽然道。
我问,什么?
杀了它。他看向我。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是他的眼神太过悲伤,明明是个冷淡又Yin郁的男人,但这一刻,如果我不杀死这只卵,他好像立刻就要流下眼泪。
我走过去,一脚踩爆了那颗卵。一瞬间好似地动山摇,顿时有无数婴儿的哭声嘶鸣,卵在我的脚下化作一大滩血水。
很好。他点点头:你勇敢了很多。
这话说得我们像一对旧相识。我抬起脚,脚下除了血水什么也没有,我很好奇,问他,它为什么不会掉落东西呢?
掉落东西?
是的,我点点头,猎杀妖怪不是一般都会掉落什么东西吗?比如杀死青蚨会掉出硬币,杀死这只卵应该也该掉出什么东西吧?
谁告诉你的?
我道,这不是大自然的规律吗?
男人笑了:不错,神妖泯灭时确实会溢出生前的某种执念。不过这只卵算不得生命,一定要说的话,降生就是它的执念。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我想起了他刚刚的话,问他,山墟的妖怪是什么?为何要找我寻仇?我前世犯下了什么罪过吗?
不用担心。男人似乎错解为我在害怕,他道:山墟里的妖怪早被杀得一干二净,能在那场屠杀下幸存的妖怪是很少的,苁蓉的情况比较特殊,是个例外。
根本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说完转身就走,我看了看面前将死未死的大叔,急忙跟上了他。
我对他说,我虽不知道你是什么神仙,但您救人救到底,那个人被苁蓉附身,也是受害者,并无害人之心,如果他还有救,请你也救救他。
他听了这话,估计是觉得好笑,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你都自身难保,还想救别人?
我不说话,他继续开口:rou苁蓉是一种别类的妖怪,既不是苁蓉,也不是人,既有苁蓉的意志,也又有人的意志,你凭什么判定他没有害人之心呢?
说着,他停下了脚步:到了。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脸迷茫。他跟我招手:过来。
我将信将疑地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