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飞霄睡醒,只觉得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这时石玄武正好端了水过来,夜飞霄抓过杯子一饮而尽,这才揉着脑袋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石玄武道,“都过了晌午时分了……夜猫,你既不胜酒力,以后便不要学别人如此豪饮。”
夜飞霄有些尴尬,怎么睡到床上来的都不记得,想必是石玄武伺候他的,依稀又想起自己似乎是坐在地上哭过,更加垂下头道,“那酒都是给三好真人藏的,我不知道劲这样大……叫你看笑话了。”
本以为石玄武又会板个脸来教训几句,没料到他却说,“夜猫,你若有难过的事,不应该憋在心里。”
夜飞霄心里一动,马上抬起头来,又挂了那份笑意,“我几次大难不死,还能坐在这里喝神仙才喝得上的仙酿,能有什么难过的事?昨天若说了什么都是酒后疯话,石大人大可不必在意。”
石玄武则也对忱梦道人闭口不谈,两人继续上路,夜飞霄宿醉难挡,走得不快,好在玄真剑派的人确实没有再追来了。
四天后,两人到达了襄阳附近的渡口,远远见到一处支了个棚子,大大几面锦旗飘在空中,“金鳞”两个大字闪闪发光,一队人穿得也是光鲜呈亮,身后还停了部牛车,棚子里坐着个青年,穿一领紫色绣花袍、腰系嵌宝玉环绦、脚踩一双锦跟靴,很是富贵Jing神模样。
两人看一眼,自然明白是上官金鳞的人马,不知道在这列了这么一批人是在等谁?
夜飞霄正在想如何上前自报家门,忽然听到一个女人声音轻快地喊道,“咦,这不是夜哥哥?”
夜飞霄侧脸望过去,见到不远处一个窈窕女子,翠领三层、黄裙六幅,竟然是先前见过一面的那位詹姑娘,换了一身装扮竟然有些认不出了。
夜飞霄暗叫不好,被她叫破身份那还了得!?詹秀银话音一落,身后头几个灰色衣服的峨眉清音弟子都齐刷刷望过来,领头一个四十来岁的尼姑,显然是不好相与的,也不能打哈哈说是认错了人。
夜飞霄只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詹秀银向那中年尼姑道,“千惠师叔,这就是那天替我解围的二位——”
“在下小夜,这位是我家老爷石老爷,出手的是我家老爷,小人不才,不足挂齿。”夜飞霄抢在她前头说道,一面朝詹秀银猛使眼色,也不晓得她看懂没有。
那千惠师太面容严肃地道,“多劳这位施主,清音阁管教弟子无方,与轻薄男子来往,失礼于人。”
嘴里虽然在说玄真剑派弟子是轻薄男子,眼睛却在看夜飞霄,显然也认为他另有所图。
石玄武则依着夜飞霄的说法,自称是解了军籍的校尉,随意客套几句久仰峨眉清音阁大名之类。
夜飞霄则小声同詹秀银说道,“我要去龙头会办一桩要事,不可张扬。”
詹秀银似懂非懂,正待细问,这时金鳞帮一伙人也迎了上来,那锦鞋绣袍的年轻人道,“千惠师太,各位姑娘,在下上官金怜,恭候各位多时了。”
走得近了便看清楚这人生得明眸皓齿,尖细下巴,倒也十分出众;夜飞霄暗想,这人叫上官金怜,多半是上官金鳞的兄弟。
千惠师太木着脸,打量他的眼光倒流露出几分愉悦,道,“上官少侠果然青年才俊,有劳各位费心了。”
便当先往牛车走去,其余三个清音阁女弟子都和詹秀银一般年纪,几个妙龄女子平时都在山里修习,这时见了上官金怜这样衣着华丽的容貌俊俏的公子哥,都故意走得慢吞吞,不断拿眼睛去偷瞧上官金怜。
等前头的千惠师太回头瞥她们一眼,才哄笑一阵,像群小鸟一般纷纷飞到车上,独留詹秀银还在原地。
上官金怜清一声嗓子,道,“詹姑娘,不上车吗?”
“我……”詹秀银犹豫一会,扭过头问夜飞霄道,“夜哥哥,你们二位既然也要去龙头会,不如和我们一起走?”
“哦?两位也是要去龙头会?”上官金怜打量他们,他个子虽然算不上矮小,但却比不得石玄武与夜飞霄,只好抬着脖子同他们说话,心里有些不悦。
夜飞霄忙作一副讨好神态,道,“回上官公子的话,我这位主子在军中原有‘飞马校尉’的名头,擅长击球,听说上官帮主——”
他话说到一半,就给上官金怜打断,“你既然是个下人,本公子面前,有你说话的份么?”
夜飞霄低着头退后两步,表面上仍旧堆着笑,也不去与他生气,这种公子哥自以为是,当然不会同下人打交道。他想平素都是靠自己一张嘴舌灿莲花,说得一套一套叫人心服口服,这次却不同往常,要有尊卑之分。
只怕这鹰爪孙成天只会直来直去,不晓得怎样骗人,万一露了马脚,岂非大大不妙。早知如此,应该同他扮个结义兄弟之类。
石玄武则把夜飞霄的话接下去道,“在下石玄武,不慎叫jian人所害,落了难,听闻上官帮主英名,特来投奔。”
上官金怜也颇为钦佩他威武形貌,点头道,“你既然是击球好手,哥哥应当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