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务室出来,江源转头就去了旁边的检验室。
检验室的门没锁,他悄悄溜进去,在及检验台上翻找,找到刚刚给云涛的那瓶采血管,将它塞进兜里,又悄悄溜出去。
完全没有注意有人在门缝里看着这一切。
一个烫手的山芋。
江源给自己弄了块烫手山芋。
丢掉了可惜,放在手里烫人。
但他真的能做到见死不救吗?
就在江源把血样拿去给云涛检验的时候,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如今检验报告在手,他一时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悲伤。
江源起身,把报告单放进抽屉李锁好,去旁屋看江源。
他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后背的溃烂伤稍好一点,但并没有完全好转,看来今天还要带他去找云涛。
·
孟凡义跟卜谷俩人在树上蹲了一夜,冰鳄在下面守了一夜。
双方对峙,谁也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甚至感觉冰鳄想把他们熬死,因为蹲的时间太长,现在俩人的腿已经不是他们自己的了。
这一晚好几次卜谷因为昏昏欲睡,差点从树上掉下来,还是孟凡义把人及时拉住,挽救性命。
“孟叔,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卜谷甚至有种想要跳下去骑在它身上用火/束/枪爆他头的冲动。
孟凡义也看出来了,冰鳄是没打算放过他们,如此要是还这样等着对方撤退,下场都是死。
他扶着树干,强撑着站起来,小心活动了几下腿,跟卜谷说:“待会我跳下去,你就开枪。”
“啊?”卜谷摇头,“别,万一……”
“你不是有万阳给的针剂吗?”孟凡义一边活动腿,免得跳下去的时候还是僵硬的两根棍子,一边说,“把那个放在麻/醉/枪里,直接朝他眼睛打,能瞄准吗?”
“我,我……”卜谷我了半天,一点点扶着树枝站起来,“要么还是我跳下去吧,我怕我打不准。”
“你行吗?”孟凡义问。
卜谷咧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男人不能说不行,但是我不知道行不行啊……”
他嚎了两秒,看着孟凡义:“孟叔,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跳下去,不能直接去打他的眼睛?”
孟凡义耸肩,指着下面的冰鳄:“我也想直接打,可你看他眼睛挣开了吗?”
卜谷:“……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他要准备一下。
“还是我来吧。”孟凡义的腿已经缓得差不多,虽然还是有点僵直麻木,但他不想再等了。
“别,等,等一下。”卜谷在他作势想要往下跳的时候赶紧制止,把针剂从衣服口袋掏出来,丢过去,“还是我来。”
“你……”孟凡义愣了一下,接着被卜谷吼了一嗓子。
“孟叔!你快装弹啊!”
大概是听到了吼声,冰鳄稍稍动了一下。
孟凡义赶紧把手指放在嘴边:“嘘!”
卜谷盯着下面那只又归于平静的庞然大物,用力吞了下口水,自言自语:“没事的,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啊——
就在卜谷跳下去的瞬间,本来还趴着的冰鳄突然起身,直接张开血盆大口。
同一时刻,孟凡义瞄准那张能把人一口吞进去的嘴,将针剂打了出去。
而卜谷在往下跳的一瞬间,还算机敏的用脚蹬了下树干,朝另一个方向摔去。
卜谷滚落到另外一根大树下的同时,那只中弹的冰鳄疯狂扭动身体,大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将口中的异物甩出去。
但针剂内的药物已经在冰鳄体内散开,不出一分钟,还在疯狂扭动的冰鳄就不动了。
它嘴巴大张,双目变红,身体开始发出一股腐烂的恶臭,就好像已经死了很久一样。
卜谷胡乱大叫一气后,渐渐冷静下来,从挡着脸的胳膊缝隙中向外看,就见那冰鳄已经不动了,像是一尊形态扭曲的雕像。
他试探地问了句:“孟叔,它,它死了吗?”
孟凡义从树上跳下来,正好砸在冰鳄的背上,像是踩在一坨割下来的rou一样,不仅完全没了冰感,甚至还从冰鳄的嘴中涌出一滩血rou模糊的东西。
他咧咧嘴,揉了揉脚,走过去把卜谷拉起来:“好像,是死了。”
“真的吗?”卜谷长吁一口气:“那针剂还真是厉害。”
孟凡义点头,没吭声。
“孟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找吗?”卜谷望向夜晚中经过的泥沼区,已经看不见摩托的踪影。
“不找了,先回去。”孟凡义带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
“那沈珂怎么办?沈姨怎么办?”卜谷跟上去问。
孟凡义停下步子,看着身边的人:“卜谷……”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咽了下去:“等我们回去休整一下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