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到了狗房外,透过铁栏看见了里面的两只蒙獒。俱是黑黑的皮毛,强壮的身躯,张嘴就会看见尖利的獠牙。
这样关着,蔚茵已经不害怕,甚至伸手抓上栏杆。蒙獒只是看了看,随后专心低下头去进食,撕咬着生rou。
玉意跟着转身,手心中仍旧攥着那盒手脂:“娘子别在外面待太久。”
“姑姑,”蔚茵回头,“公子的本家什么样?京城有元姓的人家吗?”
从始至终,她只知道他的名字,元承。
“不好说,复杂。”玉意难得嘴角扯出笑来,眼底映出一缕疲倦。也有些意外,因为之前蔚茵从不问这些。
突然,也就有些不忍,若是真的被围进那高墙之内,怕是一辈子也逃不出。事情不可能永远瞒住,现在的人被困在网中,但若有一日她挣脱开……
一定是破碎不堪罢。
蔚茵不知道玉意在想什么,抬头看着天空:“今日初一?”
“是,进腊月了。”玉意回道。
蔚茵记得,明日就是那些女婢送出城的日子,而傅元承承诺过会带她前去,尽管她不知道过去能不能找到自己想到的。
正想着,傅元承走过来,阳光下脸色温淡。
玉意担忧的看了蔚茵一眼,随后悄声退下。
蒙獒见到它们的主子过来,兴奋的跳起,前爪搭在铁栏栅叫唤两声。
傅元承却只是看着蔚茵,抓上她藏在袖下的手:“还疼吗?”
“不疼,”蔚茵摇头,“昨晚的药很管用,今儿起来浑身很松快。”
傅元承嘴角微微一僵,随后抬手摸摸她的头:“想要什么便跟玉意说。”
蔚茵半仰着脸,眼中鳞光轻闪:“沈郎中真的好本事,什么病症都能治。人也好,怕我瞎想,都不会说我是何病症?”
她笑着,娇柔脸蛋儿几分纯真,看似真是闲聊。
“病症?”傅元承捏捏她的脸颊,“你只是体弱罢,按时用药会好起来。”
“嗯。”蔚茵点头。
所有人都说她是体弱,却又从不提原因。
“阿莹,”傅元承站在人前,为她挡住刮来的凉风,“带你去一个地方。”
蔚茵感觉到他攥着她的手,指间互相扣紧,亲密相牵,在他的眼中看见柔和:“公子不需要回本家吗?”
他昨晚便留在这边,今日眼看也要过去,以往他并不会在这边呆很久,来去匆匆的也不给理由。
傅元承说不需要,家中的事有人处理,牵着蔚茵往后门走。那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两人上了车。
路上,马车停下过两次,每一回傅元承会下去,回来时会捎回许多零嘴儿。
蔚茵包裹的严严实实,可能顾忌她身子还弱,车厢里备了柔软的绒毯。面前摆着一摊好吃的,各种颜色煞是好看。
团团鼓鼓的坐在车壁旁,手里一下一下抠着绒毯,瞅去坐在正中的傅元承,他正低头剥着橘子。
“去哪儿?”她问。
傅元承抓起蔚茵的手,剥好的橘瓣给她:“出城。”
蔚茵收回手,没再多问。之前他只准她留在宅子,曾经也只想能去到街上看看就好,从没想到可以出城。
今天,他对她与以往不一样。
马车轻晃,车轮发出轻微的吱嘎声,普通的像是平常人家出行。
傅元承倚着车壁:“昨日吓到你了?”
蔚茵看他,便想到了船上之时,他控制住她逃不开,像要将她捏碎毁掉。如此,今日做的这些是补偿?
见她不语,他伸手拉过她,就着力气让她枕在自己腿上:“还有一段,你可以躺一会儿。”
蔚茵先是僵着身子,半蜷半躺的偎在傅元承身旁,试到他的手指抚着头顶。
“先前总是很忙,这次带你出来看看。”傅元承像是在解释,声调轻缓。
蔚茵嗯了声,随后闭上眼睛,想试试能否记起什么。
车停下的时候,天已经下黑,正是一片山峦下。
蔚茵下车来,面前一栋偌大的宅院,宅门檐下挂着两盏灯笼,一个女子自宅门下迎过来。
“这是?”她不解,看着身侧的傅元承。
第二十五章 男人在这上面小气得很,自己……
乍看到走过来的曾娘子, 蔚茵生出疑惑。
这里离着京城有一段距离,四周是起伏的山峦,只有这座别院孤零零的。
“曾娘子帮了你许多, 咱们这边也该尽些意思。”傅元承侧身, 低下眉眼看她。
蔚茵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用的是“咱们”二字:“这里是什么地方?”
宅子占地不小, 修缮得相当讲究, 朦胧中隐着亭台楼阁的轮廓。
傅元承带着她往前走, 下颌微扬:“都安排好了,你只管去就行。曾娘子人不错, 你以后可以同她走进来往。”
蔚茵跟着脚步, 目光在傅元承侧脸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