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那顿晚饭吃得食不知味,难得四个人坐在同一个桌子上一起吃饭,气氛却很诡异。
只有杨韵大大方方,旁若无人,拿他们当空气。
陈晋山瞥了她两眼,开口夸道,今天打扮得很好看。
杨韵看都没看他,一句话没搭腔,给陈可颂盛了碗汤。祝阿姨炖的燕窝,尝尝。
陈晋山有些许尴尬,没来由的烦躁,放下没吃几口的碗,上楼去了。
杨韵拢共也没说两句话,上楼收拾行李。她准备和朋友去欧洲旅行一个月,明天就出发。
饭桌上只剩下陈可颂和陈郁两个人。
陈可颂喝着汤,盯着碗边,没看他。
她现在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明知道这件事其实和陈郁没什么关系,却又忍不住把错往他身上归,恨屋及乌地讨厌他。
另一方面,还有点为订婚那件事儿心虚。
杨韵跟她剖析了这门婚事的好处,什么杨家现在在走下坡,而周家势头正盛,那孩子又喜欢她,周老爷子点名要她做儿媳,百利而无一害之类的。
她现在心里乱得很,没工夫应付其他东西,想自己静一静。
陈郁说了两句话,陈可颂都装没听见,眼也没抬,放下碗就走了。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气压低得人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不看我?陈郁问。
陈可颂装聋,径直往前走。
陈郁猛然拽住她,微眯着眼,压下眼底冰冷的戾气,缓慢道:
陈可颂,看着我。
僵持了好半晌,手腕被捏得生疼,几乎要碎了,陈可颂才叹了口气,目光上移,看着他的眼睛。
有事儿吗?语气很冷淡。
陈郁脸色不虞,Yin沉沉地盯着她,像在克制着怒意,你跟我发什么脾气?
没有。陈可颂实在太疼,拧着眉毛挣开他的桎梏,轻轻地揉着手腕,没事儿我先走了。
回来。
陈郁在后面一字一句缓慢地喊,语调平静压抑,莫名让人生出一些几近战栗的寒意。
又是这样。
总是这样半真半假的威胁人。
陈可颂忽然气不打一出来,呼吸急促,指甲掐着手心,一步没停,头也不回的上楼去,飞快地关上房门。思索片刻,还反锁了起来。
过了两分钟,房门被敲响。
陈可颂。陈郁在外面喊,平静压抑,一字一句。
开门。
陈可颂抱着个毛绒玩具坐在床上,不应他。
其实心里有点忐忑,生怕陈郁一个暴起把她灭了。但好在他叫了两声之后,又推了一次门,没能推开,好像就放弃了。
陈可颂把耳朵贴在门后,听着他脚步声远去,松了一口气。
但是还是不放心,偷偷把门拉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观察外面。
走廊的墙,走廊的画,空白一片,没有人。
陈可颂长长舒了一口气,握着把手,正欲把门关上,忽然从狭窄的缝里伸进一只手来。
冷白修长,卡在门框上,紧紧握住门边。陈可颂反应不及,力气没收住,坚硬的木质棱角狠狠地撞在那人手上。白皙的手上一条深红的印子,看着都疼。
陈可颂一瞬间懵了,松开门把手,往后退了一步。
陈郁没什么反应,感觉不到痛似的,脸色沉得可怕,飞快地推开门走进来,反手砰地一声关上门,再度反锁,一系列动作流畅快速,行云流水。
陈郁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眸光沉得要把人拽进去。
噼里啪啦一阵响,桌面上的东西被扫下地,七零八落,陈可颂被他掐着腰压在桌子上,一口咬上脖颈,疼得闷哼。
怎么不开门呢。
陈郁眼里一片可怖的Yin翳,伸手抚上牙印,动作亲昵,语气暧昧。
陈可颂撇开脸不说话,疼得脸色发白。
他手指蓦然加力,覆上牙印,半掐着她的脖子,向上捏住下巴,强迫她看着他,蕴着暴风雨,声音很低。
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