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弄许久,夜深人静时,裴凛玉总算心安入眠。
长澜将他揽在怀中,见他睡容安稳,不禁轻叹一声。两人身材相近,如此亲昵拥抱,着实诡异。
说来自那日裴凛玉双腿无知后,他已许久未受夜梦袭扰。虽能一觉天明,却总觉心口沉抑什么,难以言述。
也不知日后如何。
待裴凛玉低chao全退时已是五日后。
“你今日还要去武馆?”
长澜见他睡醒,神清气爽,从容不迫,毫无昨日赖着他的模样,不禁生出无奈,淡笑道:“自然要去,不然如何供养你我”
这武馆是他几日前寻到的谋生之处,银钱虽是不多,好在人闲事少,也算好去处。
裴凛玉不再多问,勉强坐起身子,直直盯着他看。双目灼热,却是一言不发。
长澜略有心虚地干笑两声,替他洗漱好后又将早饭拿至他跟前,道:“午间我会回来,床下有些书籍可供你打发闲时”
裴凛玉哼笑,不以为意:“我自知并无三两好友,却不知沦为此等模样时只独有你在”,顿了顿,忽然垂下眼帘,颇有别扭:“多谢你”
长澜愣住,未料他会如此,便是以为听错:“……你说什么?”
“你全当听错”
长澜无奈又笑两声,嘱托几句便出门去。走前给他开了窗,偶尔瞧瞧院中光景也不觉寂寞。
只是正午时长澜并未回来。
说来两人在伏安已有一月之久,太子虽下令缉拿他,却是未有顾及长澜,不然也不会叫他平安至今。
也不知这腿何时能恢复。
想他虽不飞扬跋扈,但到底有些心高气傲,未想会落魄成这等下场。别说本就看不惯他的要落井下石,就是裴家也恨不得与他断绝关系——而这原由单是太子觉他横刀夺爱。
想他身为阳人又是富家子弟又如何,在权势高位眼中不过任由摆布的蝼蚁。
裴凛玉觉到这些思绪甚是好笑,只是正想得入神,忽见屋门推开,长澜与他对视一眼,笑道:“武馆今日忙碌,故误了时辰”,顿了顿,“馆主许我半日闲假,等会可要去院中见见太阳?”
“太阳有何好看”,裴凛玉哼笑,见他神情微动,似有勉强,不由心中一沉,敛容问:“可是出了何事?”
长澜摇头淡笑,将热腾腾的吃食从带回的食盒中拿出。
裴凛玉瞧见盒中有两片不知如何携进的桃花,才知是到这个时候。
“这摊子在一老桃树旁,想是那时飘进来”,长澜将轮椅移到床前:“床上总归不便……”
只是刚要扶他下床,不想被他扼住手腕,拉近身前,接着他张口吻上他的唇。
裴凛玉含咬数下才松开他,双目灼热:“你说有半日闲时”
长澜无奈淡笑,右手顺势缠上他,低头与他唇齿相缠——两人皆是呼吸渐紧,心跳加快。
只是长澜正跨坐在他身上,思绪恍惚,裴凛玉忽用力在他左肩按下,叫他猝不及防地闷哼出声。
“你果真瞒我”,裴凛玉将手探入衣内,缓缓摩挲方才挤按之处,“你因何负伤?”
长澜怔了怔,干笑着将额心抵在他肩上:“有人闹事,不慎误伤罢了”
“只怕是你多管闲事,强要出头”
裴凛玉将他衣物脱下,果真见他左肩青紫,上头还有药渣残物——虽未断骨,可若再伤及下处,只怕触至长脊,终身落残。
裴凛玉将视线落在青紫上,若有所思:“疼吗?”抚摸的指腹出奇小心,叫人反倒心有不适。
“我不过凡人rou躯,自然是疼”
“还有哪处有伤?”
长澜一面诧异他言语柔和,一面笑道:“这处”,同时将他掌心移至腹下,“昨日低chao时你咬了它数下,现今还有些隐隐作痛”
昨日颠鸾倒凤历历在目,尤其是裴凛玉执意用口替他……
“可你不是心有欢喜?”裴凛玉毫无愠怒,不以为然地哼笑:“昨日虽有模糊,却记得你在我口中连连失态”。别人怎敢将那物送入他口,也独他有此待遇。
“裴凛玉”,长澜仍旧干笑,沉默半响,终于抬眼看他:“你不是Yin人当真可惜”
裴凛玉微微一愣,旋即哼笑:“我可不愿任人摆布”
只可惜长了张嘴——长澜暗暗发笑,不敢说出口。
方才打断后早是没了兴致,长澜见他也无继续的意图,便直起身问:“饿吗?”
“饿”。毫不犹豫的答复。
午后,长澜将他置在院中晒日,自己则将衣物拿来清洗。
“你可觉那医师是有诓骗?”裴凛玉也不看他,自顾盯着院中老树细细观察。
“他心性善良,不会如此。况且于他无利”
“那为何我这腿半分知觉都未有?”
“他已说全等天意,兴许确是时机不到”
“那镖局之人呢?都说破财消灾,雇主下落不明,他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