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凛玉冷笑着,指腹又摩挲那凹凸不平的痕迹:“Yin人若被咬,便是再难脱身,你怎知你不是这般?”
这牵绊便是他最厌的,不然每逢情热怎会皆是谨慎,生怕一时冲动咬伤哪个Yin人。虽说不上理直气壮,可这几年若非因他是为平人,又怎放纵留在身侧,任由哪般。
长澜并无多少惊愕,他只觉好笑,也确实偎在他胸前苦笑出声。同时心口酸意渐去,平静无动,仿若死水。两人身躯紧贴,却如有千里之距,触不可及。
裴凛玉以为他会出言辩驳,又或愠怒大骂,不想只是迟疑半晌,轻声道:“你说得对,不过被你一咬,以致鬼迷心窍,难分真假。”言语带笑,难见神情。
长澜又笑,喃喃自语:“俗话说红颜祸水,你确是害我不浅”
裴凛玉心底一沉,欲言又止。本以为长澜会心灰意冷,失落离开,不想他忽然贴合上来,一根玉舌滚烫柔热,浅舔一番转眼步步紧逼,与他唇齿厮缠。
裴凛玉觉到呼吸渐紧,身子后靠企图挣脱,未料他顺势跟紧,直至自己半身横躺软垫上,不得半点喘息时机。
也不知长澜如何练得此等气量,裴凛玉被吻得竟有脑晕身软,飘飘欲仙,本有蹙紧的眉心也因力尽舒展开来。
同时身下正与他的紧密贴合,擦碰间欲望抬头,涨热难耐。
许是料到裴凛玉心有愠怒,正要使力推他,长澜在他唇上又舔弄数下,终于松口,靠在他肩上大口喘息。两人胸膛紧贴,上下起伏,皆是心跳如鼓,气息凌乱。
“凛玉”,长澜忽然闭目唤道,声音轻缓仿若没有。“昨夜我梦到你我成亲那日。府中红光映月,宾席满坐,人人含笑祝喜,念我们良缘玉成,百年好合……你我在堂中拜天地,在房中喝交杯,你情我愿,翻云覆雨”
裴凛玉微微一愣,似有想起,哼笑道:“我可不觉你我成亲是为好事”
“就当我做了场好梦,聊以自慰”。长澜只是淡笑,心绪平静,无从悲喜。言语间觉到抵在身下的欲望滚烫,便直起身子,沉腰将它含入黏腻间,同时掌心遮附他眼,不叫他看向自己。
裴凛玉也懒将他手移去,虽是双目难视,却也能托扶他腰身开始挺动。车外马蹄声近,两人却如置寂地,翻云覆雨。
“嗯……”长澜微微呻yin,上下抖动着,双目微睁,渐有失神。
“这……夫人独自外出赏景,就不怕裴公子生气?”同行人打趣地问。
两人不过点面之交,虽不算熟络,但在此时也能同行打发闲时。
长澜知她并无恶意,心间也是了然的很,并无半分隐瞒地笑:“他怎会在意我的事”。言语坦然,心口却忍不住涌出酸楚,叫他觉到好笑——裴凛玉向来心高气傲,对他又是不甚在意,谈何生气。
他也不过知晓此事才懒有告知他,反正结果皆是孤身来此,何苦提及惹他不耐。
长澜想罢又生无奈,将视线落在湖中睡莲上,淡笑道:“他愿留我在身侧已是莫大施舍,如何再讨要其他”
同行人只以为他是谦敛作趣,当即戏谑道:“夫人就爱说笑,若叫裴公子听去,他定是伤心失意地要你哄弄”
长澜微笑,神情淡然,言语间又将视线落在岸边,笑道:“夫人,某个心急之人来接你回去了”
同行人方才还没好气地抱怨几声,随后便作礼告辞,奔向岸边。脸上挂着掩不住的喜色,叫人生羡。
眨眼到黄昏之际,船中看客陆续离去,不知不觉只剩一人坐在里间,懒散遥望远处山景。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匆匆来请他回府。只是长澜忽生叛逆,半路见有富家子弟在城中设宴,当即心血来chao地将一玉扳指扔入礼堆中,随众人混入宴席,大快朵颐。
长澜喝了几杯温酒,醉眼朦胧,在座上休息半晌,忽听鞭炮齐鸣,有人高喊已到拜堂吉时——也不知是哪位人家娶妻。
许是闲来无事,又或想睹新人之姿,长澜眯着眼半醉半醒地与人走至高堂,人chao拥挤,耳边尽是周遭人的言语议论。
“想不到这新娘是个平人”
“平人才好,日后才好休弃”
“那真是吃饱了撑的,即是要休弃,何苦大费周章拜堂成亲”
“你有所不知,这门亲事是早有许下,新娘子早就过门,只不过今日才做这礼数”
“两人岂不是早有那啥”
“哈哈,那今日如何算得洞房……”
长澜细听一番,默不作声。随后将视线落在高堂——说来倒是奇怪,别人都是心急火燎等候新娘,如今偌大高堂竟独有新娘跪着,不见另一人身影。
高堂上的长者也不急切,似置身事外,自顾喝茶,从容不迫,甚有毫不在意。独有新娘盖着头帘不知神情。
眼见吉时已过,周遭七嘴八舌,终于瞧见有一红影姗姗来迟。
来人身着华艳喜衣,头戴金丝绣边红缨帽,容貌俊秀,俨然如玉少年——此刻神情带笑,却是虚浮于表,难掩双目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