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业与京城临近,百姓安居乐业,繁荣昌盛,是富人选居,商人求铺之地。
懒懒散散闲度数日,回过神来已到七月中旬。许是闲来无事,长澜愈发贪睡。白日下来有半日熟睡,剩下半日虽是醒着却也浑噩欲眠,无Jing打采。
自裴凛玉将他拦后置入此院已有一月,因是不解其意,索性随波逐流,哪般皆是造化。与其多情自恼愁眉苦脸,不如心如明镜无所思虑,好求得一身轻。
“夫人,老爷嘱托你不能出去,若有需求可叫我们去办”
长澜知是此等答复,摇头叹道:“不必”,说着挺腰继续在院中走动。
他此时腰腹沉重酸疼,连走三步便要喘气,而这腹中孩儿又爱折腾,稍作停歇便要作闹,搅得他无可奈何——他知晓唯有裴凛玉能叫腹中平静,可他数日前奔往京城寻见郡主,此时只怕正在宫中。
临行前倒是托他看看展护可是安好。
“呃——”长澜暗叹着忽觉腹中又作闹起来,掌心抚摸便能摸到孩儿在拳打脚踢,似是不满束缚欲强行出世。
长澜想到此颇是无奈,小迈步子在院中石凳坐下。一番后已是出了身薄汗,劳累不已。
坐下不过片刻,长澜忽觉困意蔓延,索性趴在桌上睡去。此时晴阳高挂,周身正暖。
朦胧间觉腹中又是一阵搅动,长澜梦呓低语却睁不开眼,只是片刻那胎儿又安静停歇。依稀有谁在他身侧,因是无心知晓,索性安心睡去。
裴凛玉风尘仆仆的刚从外头回来,入院便见长澜在院中晒日贪睡。青丝被随意挽起,有几缕沿前臂散落,下边是rou眼可见的隆起……
这做了他八年童养媳的人如今竟身怀六甲——裴凛玉忍不住哼笑,许是舟车劳顿叫他心浮气躁,以致忽然想起数年前也是这人将腹中孩儿堕下,连与他知道都不肯。
脑中又想起裴漠竹来——他曾言裴漠竹亲手将骨血葬送,不想自己在不知中也有过未曾出世的孩子。
裴凛玉忽然收起笑意,眉心微锁——这人虽是有情却比他薄情。
裴凛玉本欲离去不做打扰,却见贪睡的人忽然面容痛苦,蹙眉呢喃。等他回过神时已在他身侧坐下,手不自觉地覆上他腹前。
接触的刹那,他觉到有什么与他掌心相击,惊得他手掌一颤——并非初次触碰,却是次次叫他惊讶生奇,更甚生出……隐隐欢喜——这闹腾着不安分的竟是他裴凛玉的孩儿,是流淌着他的血脉……
裴凛玉忽然一愣,掌心落在他腹上未有移去。腹中挣动渐有平静,长澜跟着舒展眉心,沉沉睡去。
七月中旬,圣帝驾崩,屈居储君数十年的太子如愿登基,大赦天下。
同日册封诸子,其中五郡主轻渡为倾仪公主,三郡王淮安执掌东宫,立为新储。
裴凛玉回来时携了封展护书信——展护觉在宫中见识颇多,故有留下之意,也已写信征得叔父同意。
七月末,裴凛玉在裴漠竹数封书信劝诫下终于回了裴家。
八月初,倾仪公主忽将原定来年的婚事提前。半月后,两位才子佳人终成眷属,白桂香园,举国欢庆。大婚次日,公主与驸马便携手去往封地安宅落住,逍遥快活。
仆从将院内灯笼取下,万籁俱寂。屋中昏暗无光,却有两人欲身相缠,气息粗重,难舍难分。
“呃……嗬呃……”长澜双目含热,肩颈chao红,不一会儿便泄了欲望,喘息不止。
那人顶入数下,跟着泄出热ye。怀中发烫,似要将人融化,合二为一。
长澜失力疲乏,气息微喘,渐有回神。沉默半晌,侧脸垂眸,问:“你不与郡主在封地恩爱,回浔业做甚”
半月前刚与人成亲结喜,今日便来与他寻欢,着实好笑——想罢心口生出隐隐酸楚——这人终是要与他人结成连理,那人并非庶出平人,也不是招人嘲笑的童养媳。
是万人敬仰的公主,是连他都要嫉恨几分的美玉佳人。
“郡主按例回宫探望,我只是跟随前去,路过此地”
长澜一愣,心口酸楚更甚。欢好后的余韵渐失,周身疲软发凉,索性闭目不睁,沉在热怀。“……郡主也在此地?”
虽是咎由自取,可一想及这人是背着明媒正娶、天下人为鉴的正妻来与他寻欢,胸口的失落与挣扎便愈演愈烈,压得他喘不过气——郡主那般喜他,他却一意孤行与自己颠鸾倒凤。别说他是负心之人,若是被人知晓两人这荒唐勾当,只怕自己也要落个勾人夫婿的狐媚子骂名。
“郡主,不,公主先我回宫,我已寻了借口明日再去”,裴凛玉似是有意惹他揣测,笑道:“公主知晓我来寻你,我是光明正大偷人”
“……你就不怕公主生怨?”长澜心口发酸,“凛玉……我先前劝诫过你,如今你与公主已是有了姻缘,是决不能如以往风流随性。公主不似我,她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是将来……”长澜顿住,胸口酸楚压得他说不出话——是将来与他白头偕老的人。
裴凛玉却是哼笑,从他